第四章

　　从睡梦中醒来，窗外天已大亮，我眯着眼睛摸旁边的陈静，却摸了个空。陈静呢？我精神一下子恢复清明，睁开眼睛，身体旁边只有几根长发在床单上，伊人却是不在。病房门还关着，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

　　我拿过来手机拨打给陈静，诺基亚的来电铃声在床头柜上陈静的小包里想起。

　　我再打给莫霜问她陈静有没有和她在一起？莫霜在电话里说没见着陈静。

　　陈静去哪了？不详的念头在我心里升起，陈静昨天一时激动跟我走出了最亲密的一步，今天冷静下来会不会后悔，然后做傻事？

　　不会不会，我猛摇了摇头，陈静不是这样的人，也有可能去买早点了。但那个念头还是在心里蔓延。

　　我着急的穿上衣服，跑到护士站问今天有没有看到陈静。护士还是昨晚那个护士，红着脸用奇怪的眼神看我，说看陈静上楼了。

　　啊，上楼了？难道是去楼顶了？没顾得上和护士说谢谢，转身疯狂向楼梯跑去，噔噔一口气跑上最高的七楼，再往上去发现通往楼顶天台的门被锁着。

　　还好还好，冷静想了下，也可能她是去找莫霜了，但没找着莫霜。我转身下楼跑到五楼脑病科病区，莫霜不在，护士说她打早饭去了，和陈静一起。

　　呼……莫霜这个骗子。

　　我终于放下心来，又跑步下楼去医院食堂。刚出住院部大门，远远就看见莫霜和陈静一起从食堂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一袋饭菜。

　　我冲上去抱住陈静，陈静吓了一跳，小声说：「你发什么疯，有人看着呢。」

　　我说：「起来没看着你，吓死我了。」

　　莫霜哈哈笑着看着我俩，我冲她一瞪眼：「骗子！」

　　陈静拍拍我的后背，柔声道：「我在呢，弟弟。莫莫逗你玩呢。」

　　我都快吓哭了，被她骗的。

　　我拉着陈静的手，回了病房。莫霜笑着道歉道：「哎呀弟弟对不起啦，逗你一下，没想到你这么关心静静。」

　　「有意思吗，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她不知道我和陈静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就不会知道有没有可能发生不好的事情。当然这是不怪她，但她要告诉我和陈静在一起，我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你这孩子，说了我不没事嘛，别怪莫莫了啊。」陈静横了我一眼。

　　陈静的话还是要听的，道：「莫莫姐，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莫霜道：「嗯，我现在有一些相信你能对静静好了。」

　　陈静羞恼道：「莫莫你说什么呢！」

　　莫霜搂住她：「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忙了大半夜又累又饿，赶紧吃饭吧。」

　　我知道她在说自己上夜班的事，但听在耳朵里，就想到我和陈静昨晚也在床上忙活了大半夜。我偷看陈静一眼，发现她也正看向我，她嘴角微翘起来，赶紧躲开我的目光。

　　莫霜跟我俩一起吃饭，我和陈静商量好吃完饭就办出院手续。然后我问她今天有没有事情做。

　　陈静说我出院了她就去上班，让我回家休息，正好也回趟我爸妈那里，不要让他们挂念。

　　我急忙问她，那下班了她去哪里？

　　莫霜低头夹菜偷笑。

　　陈静理所当然地说：「去哪里，当然也是回家啦。」

　　我一下子泄了气，呆看着她，她还是要回黄伟民那，也是，法律上和表面上她和黄伟民都还是夫妻。

　　陈静看我情绪一下子降了下来，摇摇头给我夹了一筷子菜放我粥里，然后道：「吃饭。别瞎想，没事的。」说着还跟我眨了下眼睛，好像是因为莫霜在这里不好说话。

　　莫霜咳嗽一声：「我说你俩累不累啊，别在我面前装了啊，昨晚你俩做了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

　　我和陈静吃了一惊，陈静脸一下子就红了：「我俩做什么了我俩……」

　　莫霜神秘的笑道：「昨晚十一点我检查完病人，下楼来找某个朋友聊天，但那个朋友啊，好像玩的挺热闹的，我就没敲门回去了。」

　　陈静随着莫霜说完，脸都要垂到桌子上了，手在下边悄悄伸过来捏着我的腰间肉顺时针旋转。

　　我也臊的不行，忍着被陈静拧的疼痛，呲牙咧嘴问莫霜：「莫莫姐听了多久才走啊？」

　　莫霜脸也红了：「呸，难听死了，我可没听。」

　　「没听你怎么知道难听？」

　　莫霜转移话题，冷笑了下：「哼，我家静静这么好的人便宜你了，你可一定要对得起她。」

　　陈静抬起头有点犹豫地问莫霜：「莫莫，我这样，你会不会瞧不起我啊？」

　　我抓住陈静的手，我知道这是她的心结。

　　莫霜展颜一笑：「傻静静，我怎么会瞧不起你。你和知北再一起，再不济，也比和黄伟民那个混蛋好一些吧？」

　　「咳咳，我在你眼里也太差了吧，只比黄伟民好一些？」

　　莫霜瞪着我：「才几天就三垒全上了，你能好到哪儿去？」

　　得，她知道的还挺多。

　　「什么三垒？」原来我们三个人里面最纯洁的还是陈静，三垒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趴在她耳朵边小声解释：「三垒是说打棒球，一垒是牵牵手，二垒是亲亲嘴，三垒就是咱俩昨天干的事儿。」

　　陈静红着脸点点头：「哦。」

　　莫霜说：「你两口子别亲热了，还是说回刚才的事儿，知北明显就不想静静你回那个家去，这样，一会知北出院了你跟我回家，去我那儿住。」

　　陈静听了摇摇头，对我道：「弟弟，我的情况就是这样，现在还没有离婚，不可能不回那个家了，你不要孩子气，你要真想咱俩好，就得适应、忍得。你要相信我，能做到吗？」 

　　「其实我心里知道，但还是觉得难受。姐姐，你回去吧，我当然相信你。」我说道。

　　陈静宠溺地摸摸我的头，道：「姐姐心里也难受。不过弟弟成熟了呢，只有大人才会做出虽然心里明明难受但还是会做的事。」

　　我很享受陈静摸我的头，对她道：「我只在你面前是小孩子。」

　　莫霜不干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受不了你俩，大早上的就秀恩爱，也不管人家受得了受不了，不吃了。」

　　陈静和我相视一乐，我说道：「莫莫姐你羡慕我们，回家可以找姐夫去啊。」

　　陈静对我摇摇头，急道：「你别瞎说。」

　　莫霜脸色一苦，看陈静这样我知道说错话了，不好意思喊了声：「莫莫姐。」

　　莫霜笑笑：「没事静静，知北又不知道我老公死了都快十年了，你怪他干什么？」

　　我傻眼了，这种事我哪里会知道。我问道：「那莫莫姐，你后来又找了吗？」

　　「我不想委屈了我闺女，而且以前我那个老公活着的时候也做过一些对不起我的事，从那我就没再想找了，自己一个人带着闺女也挺好。」

　　陈静过去搂住她：「好莫莫，这不是还有我吗？以后知北也可以帮你带带慧慧，他还是大学生呢，可以帮慧慧辅导功课啊。」

　　陈静又跟我解释道：「慧慧是莫莫闺女，认我做了乾妈的。」

　　莫霜听了扑哧一笑，陈静问她笑什么。莫霜说：「你以后要跟知北在一起了，慧慧岂不是要叫知北乾爹？我想慧慧打死都不会叫的。」

　　陈静听了也哈哈乐了起来，我无语的看着俩人，有这么好笑吗，一个小丫头片子，稀罕她叫我哦。

　　吃完饭，陈静给我后背重新涂了药，她告诉我伤口都已经结痂了按大夫的意思是以后就不用再涂了。然后由莫霜带着，很顺利地办了出院手续。走出医院大门，我不禁回头望望，就是在这里，我和陈静踏出了关键的一步。

　　在医院外面，不好再跟陈静卿卿我我，我打了个面包计程车，先把莫霜送回了家，再把陈静送去县工会上班。

　　去老爷子老太太那晃悠了一圈，让他们看看我已经恢复好了，然后回了我自己的小院。

　　小院是我刚毕业回县城时花了四万多买的，把我大学挣得钱一下子花掉大半，不过能让我过上脱离老爷子掌控的生活还是很值得，更何况后来老爷子还补给了我五万。

　　小院院子不大，差不多一百平的面积，院墙内种了两颗梧桐，中间还有块小花园，种了一颗石榴树和其他一些不知名的花，院子北侧是北方常见的左右耳房中间客厅的格局，只是我把中间墙壁都打通了，在里面留了门，还把独立在东边边的小厨房也和东耳房连通起来，省得做好饭还要端出厨房从院子里再进客厅，太麻烦了。现在房子被我改造的从东到西依次是厨房、饭厅、客厅、卧室，还有一个独立的小储藏室，放些杂物。这就是我的家了。

　　回到家，先洗了个澡，昨天在医院卫生间条件不足，只是大概的擦洗了下。然后衣服全换了扔洗衣机里开洗。

　　边洗衣服我边想我和陈静的事情，忍不住给她打了个电话，她跑到卫生间里接的，在电话里说想她了，又说了几句情话逗她。陈静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一句话就把我打趴在地，然后又说了句我也想你。她让我忍一下，决定下午下班了来找我，我俩吃完饭她再回去。乐得我在电话里直亲她。

　　挂了电话，我哼着歌把甩干的衣服晾起来，今天太阳足，到晚上应该就能干。

　　干完活，看看时间，十点多一些，我把老三找来的小姐的电话发给张婷，告诉她中午十二点去汽车站接人。

　　十一点四十多，我在汽车站门口看到张婷，她长发飘飘，脸上画了精致的妆容，上身穿了件薄纱蕾丝上衣，下身是勉强到膝盖的黑色短裙，一双黑色丝袜更显她的腿长，脚下是双黑色皮质高跟鞋。我看着她吹了个口哨，不得不承认张婷这么一打扮，确实是个美女。

　　黄伟民真是好运气。

　　张婷往我面前一站，竟跟我差不多高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刚请假回去换的衣服，想着今天能一把拿住黄伟民。」

　　十二点，省城来的客车准点进站，客车里最后下来的是一位美女，个子高挑，衣着时尚，裙摆比张婷的还要高，只到大腿中间位置，一双大白长腿耀眼夺目，性感程度比张婷更是高了一个级别。

　　黄伟民真他妈的钱好运气。

　　我上前跟美女打招呼，果然就是老三介绍来的，她自我介绍说姓唐叫小要。我说：「你不是姓千鸟就好。」

　　明显这是个假名，借了《全金属狂潮》里的名字。

　　唐小要咯咯笑起来：「我要是千鸟要，你是我的相良宗介吗？」

　　我招架不住：「相良君今天来不了了，麻烦小要小姐出马了。」

　　张婷在旁边听的稀里糊涂，看着我俩说话插不上嘴，也很明显，她没看过《全金属狂潮》这本书。

　　我没有介绍自己，只是把张婷介绍给她，她俩握握手。

　　我把写着计画的一张纸给唐小要看，她接过来看了一遍后还给我，总结道：「我是张婷的大学同学，好朋友，今天来这里看她，晚上呢陪她和一个人吃饭，目的是灌醉那个人陪他睡觉，偷录下他和我上床的证据，等他睡着后，记下他所有手机里的连络人和通讯记录给外面的张婷，然后张婷闯进来闹，我趁机走掉就可以了。是这样的吧，小事一桩。」

　　我不由得赞叹她的厉害，纸上我写的比这详细多了，光注意事项就列了十多条，没想到她总结能力这么强，做这一行真可惜了。

　　我相信她在这个圈子里混过，逢场作戏的演技应该不差，鼓鼓掌，我笑着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道：「三少找的人果然是能人，冲小要小姐这能力，这三千块钱我可以提前支付了。」

　　唐小要也没客气，接过去看也没看就塞进提着的小坤包里。 

　　「好了，剩下的事就是你俩对对大学的事情，别穿帮了。我撤了，明天视频我会当着你的面给你的脸打上马赛克的，所以今天小要小姐请务必放开手脚哦。」

　　「你去死！」唐小要抬脚要踢我，我哈哈笑着躲过，向她俩摆摆手转身走了。

　　这个女人很有意思，聪明，有能力，能开玩笑，是个适合当朋友的人。

　　中午跑到表哥家蹭饭，表哥就在汽车站不远处开超市，到超市时正好赶上吃饭。

　　吃完饭，左右无事，想着下午张婷请假了在不，办公室就剩下陈静一个人，我还是去上班好了。

　　宣传部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邦邦，我敲了下门。

　　「请进！」陈静的声音透过门传出来。

　　我开门进去，然后把门反锁。

　　我看到陈静正低着头，左右各一根手指头在键盘上慢慢敲着，我轻轻走到她的办公桌前，小声的叫她：「姐姐！」

　　陈静惊喜地抬起头：「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想你了来看你。

　　她站起来绕过办公桌抱了抱我说我也想你。

　　我捧住她的俏脸，在她嘴上吻去。她任我吻完才道：「别闹弟弟，这里是办公室，被人看到了不好。」

　　我嘻笑道：「我锁上门了。」

　　「你个坏蛋，一来就欺负我，要有人来看咱俩锁门了会怎么想咱俩哦。」

　　我坐在椅子上，抱着她坐我腿上脸蹭着她细白的脖子：「就一会，姐姐我抱你一会，就是一上午没看见你，好想你。」

　　「坏蛋坏蛋，还说想我了，是下边想我了吧？」她屁股用力，压了压我已经勃起的阳具。

　　我笑道：「嗯，它也想姐姐了。」

　　陈静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好弟弟，今天可别弄了，现在我下边还疼呢。」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我阳具更大了几分。我亲亲她的脸蛋：「对不起姐姐，今天不弄了，下次我轻点。」

　　陈静笑着从我腿上跳下去：「咯咯，啥时候下次我说了算。你还是赶紧去洗洗冷水吧，小心一会爆炸了。」

　　陈静去把门锁拧开，但仍关着门。我没去洗，闭上眼睛，凭藉超强的恐怖片鬼片想像力压制住了情欲，让阳具慢慢软了一点。

　　我问陈静敲什么呢　她说是主席署名的一篇文章，要做成电子版留档还要传给市总工会。

　　这活我拿手啊，把陈静赶到我办公桌前去看电影，我来帮她打。

　　我打字速度平均在每分钟八十个左右，主要是智慧ＡＢＣ还是不智慧，经常需要翻篇找字，否则速度会更快。张继虚这篇文章三千多字，陈静刚打了个开头，剩下的我四十分钟搞定。

　　我跟陈静报告：「领导，敲完了。」

　　陈静走过来，检查了下有无错行错别字，以前也是我写完交给她检查一遍。

　　「嗯，弟弟好棒，比我的打的快多了。来，这里还有三篇，慢慢打不着急。」陈静夸了我一句，从抽屉里又掏出几页稿纸。

　　我苦着脸接过来，想和她温存一会都不行了。

　　陈静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辛苦弟弟了，我去看电影了。《假如爱有天意》哦，孙艺珍演的呢。」

　　一下午我都在打字，下班前正好打完，中间累了就过去抱一下陈静，骚扰她两下。

　　嗯，这样打字，也不算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