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风控,本站老域名全部不能访问,请记住最新发布页www.naimao.top

首页

>

嫐(沟头堡的风花雪月)

>

23、婆娑彼岸

23、婆娑彼岸

  陆家营,地处梦庄乡偏西北,是梦庄乡十八个行政村其中一个较为偏小的村落。顺着镇公路往北走的话,有五里地的道儿,碰见路西拐口处立有村碑标记的,顺着它再往西插进去一百多米也就到了这个村子。

 

  在皑皑白雪包裹之下,一行人穿梭在清净的乡间小路上,两侧如画的风景显得俏丽多情,何况身前再骑行着几个风姿绰约的女性长辈!杨书香跟在车后头,心情不错,他对着前面的几个女人哼哼唧唧。一路上,他既没搭理赵焕章,也没搭理许加刚,偶尔跟柴鹏说两句,这不又唱了起来。

 

  风吹着杨柳嘛刷啦啦啦啦啦,小河它流水呀哗啦啦啦啦啦,谁家的媳妇儿她走呀走得忙,原来她要回娘家~家……

 

  柴灵秀回头看了一眼哼哼唧唧中的儿子,抿嘴轻笑。前面快到岔道口,放慢了车速,朝着马秀琴嘱托道:「秀琴姐,难得咱一块搭伴儿回娘家,你也别招呼我们了,我看晌午咱就上我四哥那吃介得了!」赶集时就没少撺掇马秀琴,到了家门口附近了,在否定了马秀琴的提议下柴灵秀又撺掇起来。挨在一旁骑行的沈怡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这一来一回就没少叽叽喳喳,听到柴灵秀提议,嚷嚷的同时就此问题又阻拦道:「也甭去四叔那,反正文广没在家,不如就都上我那。」

 

  马秀琴笑笑,脸上看似平稳,实则打学校出来就一直心不在焉。脑子里所想的东西和实际情况还是有很大出入的,因为在集市上并未了却心愿——找寻到满足杨书香心里所想的东西,因此有些郁闷。尽管临时又改变了注意——把想法推迟到明年春暖花开。在回陆家营娘家的路上,非拉着柴灵秀和杨书香去自己兄弟马祥贵家吃饭,但却被柴灵秀拦了驳回,这又让马秀琴心里变得空落落,不知该怎样把内心对孩子的感激之情表达出来,尽管娘俩之间不需要那些,可她仍旧觉得有必要表示一番。

 

  「琴娘,你就来吧!」听着音儿,杨书香也跟着撺掇起来。他一打车把,蹿到马秀琴身边,在驻车后压低了声音耳语道:「焕章一时意气用事,我也经常那样,我妈数落我前儿你又不是没看到过,你就别生他的气了!」

 

  「瞅这孩子,跟姑奶奶还说上了悄悄话。」沈怡伸手卜楞着柴灵秀,随即扬起纤纤玉指,指向杨书香和马秀琴,那一头烫过的波浪微微甩起,一池春水就荡漾起来。柴灵秀抿嘴轻笑:「怕他琴娘不过来呗!」也把目光盯向悄悄耳语中的马秀琴。

 

  「回头琴娘补给你!」马秀琴悄悄回了一句,说着只有自己和杨书香明白的东西。杨书香呲呲一笑,马秀琴看着孩子那顽皮样儿,顿感郁结的心里舒畅很多。按理说晌午她应该在自己娘家吃,盛情难却之下又见杨书香频频向自己招手,推辞不得只好点头应允:「那我先过去打一照!」提溜着买来的鱼、肉和点心,朝众人一一摆手。

 

  「把东西撂家就过来,可别让我过去请!」分手前,柴灵秀再次叮嘱起来,又喊上焕章,让他直接过去。焕章看了眼杨书香,支支吾吾的:「灵秀婶儿,我哥这一道儿都不搭理我。」见杨书香瞥了自己一眼,他偷偷笑了起来。

 

  「小莺,柴龙也没在家就甭起火了,不如你跟刚子也来我这!」侧过身子,沈怡用手碰了碰身旁同样老实巴交的女人,又回头冲许加刚吩咐着。

 

  「那我就从姨你的家吃了。」许加刚笑着答应着。

 

  许小莺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兄弟,也跟着「嗯」了一声。

 

  「人多热闹啊!」柴鹏瞅了瞅表叔和焕章叔,又看了看许加刚,总想着从中周旋个一二,像自己母亲那样,让他们彼此化干戈为玉帛:「回头玩游戏机。」

 

  「嘿,不说不笑多腻得慌?我还就喜欢凑热闹!」这道上杨书香刻意不搭理焕章,让其自我进行反省,此时却扯起了皮,又拉长了音儿「哦」了一声:「陆家营我来喽!」真真是放了寒假,可以痛快玩一把了。

 

  「这么长时间都不过来,还好意思说呢!」沈怡抱怨起来,埋怨杨书香心野了。

 

  「我说嫂子,我这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毛病多还事儿多。」杨书香冲着沈怡嬉皮笑脸。

 

  「啥毛病多事儿多?还不都跟你妈一样……疯起来连家都不回。」沈怡睨起那双丹凤眼来,青春如昨,看起来仍旧像是二十年前的样子,若非是身后有个虎头虎脑的儿子,谁会相信到年她都三十有六了。

 

  「柴鹏,你瞅瞅啊,你妈可又开始念老三篇,搂不住了,还不拉走?」杨书香叨咕叨的,从那嘻嘻哈哈。

 

  「家走吧,你姥姥姥爷早念叨啦!」柴灵秀笑靥如花,看见村里三三两两的人在街上溜达,拍了儿子一下。

 

  吆喝了一声,杨书香扬起身子把车蹬了起来,头也不回,他一骑当先,朝后面甩了一句:「焕章,你从柴鹏那先等着我。」直接奔自己四舅家扎了下去。

 

  西头的排房展现在眼前时,杨书香往北面胡同里一拐,第二排头一家停下了车,刚进门还没把车靠稳,堂屋门帘子就撩开了。这时,从里面走出个老者,身长比杨书香还高半头,鹤发童颜,声音已经飘出来了:「早起听喜鹊叫唤就猜着会有好事,我说这是谁来啦?」说话像哄孩子似的,四平八稳地走上前胡撸起杨书香的脑袋,这老者打量杨书香的同时又比比划划:「个头快赶上姥爷喽。」边说边探头探脑朝门外打量:「你妈内?」

 

  杨书香嘻嘻一笑,管那男人叫了一声「姥爷」,把母亲落在后面的情况告诉给他。片刻间,从堂屋又走出位小脚老太太,但看她一头青丝梳得锃亮,整齐地盘在脑后。小圆脸,脸色红润,一口米粒牙,说话时那嗓子给人的感觉其年轻时一定会唱个啥:「香儿来啦!」走起路来平平稳稳根本不用拐杖,倒着碎步就来到院子当间儿。

 

  「姥!」朝着老妇人喊了一声,杨书香跑过去搀扶着。老妇笑着摆了摆手:「姥儿这腿脚不用搀扶!快进屋,你姥爷把吃的都给你预备出来啦!」见老头子朝大门口走去,乐乐呵呵地喊住了他:「当家的,你着急麻火干嘛介?瞅你急的!」

 

  「我就寻思妙人该来了!」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一道脆生生的呼唤:「谁寻思我该来啦?」随着小粉色淑女车平缓地展现出来,婀娜多姿的身条也跟着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看到二老她叫了声「爸妈」,一张笑靥靥的俏脸便形如相片似的落在相框里。

 

  ……

 

  村西北向的后身儿,两个少年藏匿在一处背人的地界儿,悄悄地说着话。

 

  「你跟小玉崩锅儿的事儿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还有,你乐意搞对象就搞吧,但以后别跟琴娘顶嘴就是!」蹲在焕章老舅家的后身,往马圈外一扎,杨书香老生常谈又在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句话。

 

  「杨哥,我知道……我也知道不该跟我妈那样儿……」赵焕章用脚搓着地。从学校出来一直到现在,好不容易听杨哥开口说话,臊得慌的同时,焕章已经自我检讨了一阵儿。之所以顶撞母亲,实在是因为她太唠叨了,在家翻翻也就罢了,竟然当着外人的面儿不给自己留一点情面,这他哪受得了。再说了,小树林里把场子找回来之后,气儿是出了,焕章觉得似乎还不够,何况那肏蛋玩意又是主动送上门的,谁也没去讹他,既然上赶着过来,不弄他屄养的弄谁?

 

  合计着这里的是是非非,焕章卜楞着脑袋,看了看蹲在地上的杨书香,仍有些不太甘心,就皱起眉头:「杨哥,吃饭你真不去?」

 

  「去干啥,你得说去干啥?」闻声说了一句,杨书香扬起手在马圈上揪了一根木条子,又笑道:「你去不就得了,非得拉着我?!」随即在一旁的积雪上画来画去,开始琢磨着下午踢球的事儿。

 

  「大伙儿都等着你拍板呢,你说你不去有意思吗?有劲儿吗?」赵焕章掏出烟来点上,往马圈的木头桩子上一搭,先是看了一眼杨书香,心说没机会还创造机会呢,更何况有机会了,为啥不好好利用?而后见杨哥不言不语,就有些悻悻,猛嘬了口烟,把头一转,盯向里面嘘嘘打着响鼻儿的马儿有些出神。

 

  「不还有王宏他们呢吗!」抬起头,杨书香慢条斯理地说。俗话说「酒无好酒,宴无好宴」,那饭就那么好吃?困惑杨书香以至于让他闹不明白的是,逢吃饭就有这许加刚参与,这屄葫芦里卖的是到底是啥药呢?其实在杨书香看,吃个饭倒也无所谓,并非一点脸都不给别人。

 

  想了想,杨书香就把手里的烟屁扔了出去,站起身子,看到焕章一脸郁郁,把木条子甩了过去:「肏,嘟噜个脸,谁欠你钱了?」

 

  「谁也没欠,妈屄的你不去我也不去了!」觉得没劲儿,焕章就骂骂咧咧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样放弃了?转过身子,一咬牙,冲杨书香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明个儿晌午我请客,这回你来吧?」

 

  「你看你,还较真了?又没说不让你去。我就觉得那屄他不请自来,就一个黄鼠狼给鸡拜年!」杨书香呵呵一笑,捏了下自己的鼻子,凑到焕章跟前,俯身对着马圈里面使劲嗅了嗅,做了深呼吸,然后缓缓开口:「能让他出血,这可百年不遇的好事儿!」

 

  「既然他认怂了,吃他屄养的不也应当则份吗!你说是不是?再说他都舔着脸去柴鹏家,咱为啥不能吃他?」把道理讲出来,焕章愤愤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反正晾他也闹不出圈儿介!」

 

  杨书香点了点头,笑道:「这话不假。」琢磨着这几天的所见所闻,跟焕章说出来时遂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内屄肯定心术不正,防着点总没亏吃!」

 

  焕章抬起脑袋,撇着嘴:「吹牛逼他!」脑子里浮现出小树林里的一幕幕,哼了起来:「咱哥俩碰上他们十多个人都没怂过,会怕他?不就仗着离家门口近吗,近近近,肏,还不是照样被顾哥打?」须臾间用手推了推杨书香的肩膀,似是回味,堂堂堂地说出口来:「难道你忘记小树林他给咱俩跪下的怂样儿了?忘了咱哥俩一起揍他时的勇猛?杨哥,内揍性的早就呲了!」

 

  「心里知道就得了!」一转身,杨书香背靠在木篱笆前,抬头是一片晴空,低头是一片脚印巴碴出来的印子:「海涛和浩天不说跟梦庄自行车厂的人联系好了吗!」

 

  「杨哥,那你是答应去吃饭了?」焕章根本就没接踢球内茬,而是碓了碓杨书香的胳膊,继续问吃饭的事儿。

 

  「我啥也没说,什么都不知道……我说你多陪陪琴娘好不好?啊,我说你那什么眼神?啊,老大不小了非得让我说你。」杨书香摇头否定,见焕章直勾勾盯着自己,扬起手来在他眼前划拉一下。

 

  「你怎么越来越像我妈了杨哥……你是不知道崩锅儿的乐趣,那家伙,太得了!」话题一转,提起崩锅儿焕章犹如变了个人,瞬间眉飞色舞,口若悬河:「一羊也赶俩羊也放,你去城里我就琢磨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与其惶惶不可终日,死国可乎?我就主动出击去找小玉,嘿,把鸡巴插进去,肏,爽死我啦。」应了他所说的还真就和吴鸿玉干来着。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趁着女方爸妈没在家,俩人搂抱在一起。当然了,肏之前焕章把避孕套戴上了,然后骑马一样爬了吴鸿玉。

 

  「你一会儿苦瓜脸,一会儿又大变活人,我看你屄说话前后都矛盾。脑袋掉了碗大个疤?那还不死球子!还死国可乎?这么牛逼在学校里还施施溜溜问我情况?还瞻前顾后?」轰击着焕章,杨书香又若有所思,他想了会儿,郑而其重地说:「焕章,哥把丑话说头里,可千万得做好避孕措施,别到时候弄出人命来……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吧!」

 

  「我知道我知道!戴套了,咋能把这茬忘了……,」只严肃了片刻,焕章就又恢复了嘚瑟样儿:「外班的果儿你不碰,怕人说闲话,咱三班的总可以吧!你找一个尝尝,那么多候选的等着呢!」

 

  「我可,我可你小妹,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没兴趣!」杨书香卜楞着脑袋,笑骂了一句。见赵焕章又开始上下打量自己,杨书香轮起拳头捶了他一家伙:「看我干嘛?」

 

  「不是杨哥,这么说吧,咱哥俩有啥说啥,你不会用手来吧?你要是用手捋,还不如……要不你尝尝小玉。」开始时焕章一脸疑惑,他直勾勾地盯着杨哥,最后一呲牙,提出了这么一个新鲜主意。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好东西一定得分享出来。

 

  杨书香再次把手举起来,捶向了焕章的肩膀:「我日你屁股,这玩意你也敢说?你甭鸡巴看我,你说那事儿能干吗?」脸上一阵怪异,想及到自己背着他跟他妈马秀琴勾勾搭搭,脸上没来由的一红,说话的底气自然弱了下来。

 

  嬉笑中不想再提这事儿,杨书香忙换了个话题:「焕章,过完年你打算怎么着?」焕章把头一低,琢磨着年后家里盖房的事儿,摇了摇脑袋:「我也说不好。」思忖后抿起嘴说:「搬你那住挺好,但我妈你又不是不知道,碎嘴唠叨没完没了,兄弟我现在真受不了她。我想了,也跟我爸说来着,先在我姥家住着,反正这边也有地界儿,我就……」杨书香把眼盯向焕章,越看越纳闷,越看越觉得焕章另有所图,瞬息间明白过来:「哦,说了归其还是小玉呗!」抬起脚来正要踢过去,焕章防备还挺好,他撩杆子窜了出去:「哥,你非得把这话说出来啊……啊……反正我妈那边我是烦了……你不烦你就上。」

 

  「我上,我上……我让你屄口是心非……让你没点事儿了……」这下轮到杨书香脸红了,身子慢了半拍,踢出去的脚也慢了半拍。

 

  躲闪之中,赵焕章趁其不备伸手掏了杨书香一把,杨书香用手一捂卡巴裆,怪叫道:「又掏我,你个下流坯。」扑起身子追了上来。在杨哥要抓过来时焕章飞快奔跑出去:「哎呀……杨书香打人啦……打死我啦……我肏,杨哥你又硬啦,哈哈,你不会是对我妈……哈哈……」说得杨书香做贼心虚,一颗心像坐在秋千上,晃荡荡来回悠饬……

 

  「谁要说焕章没脑子,那才不了解他呢!」这话在很多场合下都被杨书香搬出来过,此时围坐在饭桌前,他又说了这么一句……在似水流年中把激情展现出来,在举手投足间把叛逆乖张呈现出来,因为年少,若不带上一丝轻狂怎叫一个青春绽放?!如杨书香所说,人和人的思维是没法改变的,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风格,这就是十六七的我们……

 

  「有脑子就是不用正地界儿上!」杨书香刚说完,马秀琴就把话接了过去,经学校发生的一事,恨铁不成钢的她对儿子已经失去耐心。

 

  「秀琴姐,瞅你说的,各走各的经嘛!」柴灵秀从中一断,把话分说出来,而且在娘家叫秀琴姐比在沟头堡叫大嫂子更为亲切,尤其是续了酒之后。

 

  「琴娘,我妈说的没错。」杨书香插了句嘴。马秀琴也并非专门针对自己儿子,朝着柴灵秀一笑,看向杨书香时,眼神里明显透出溺许之色。

 

  「秀琴丫头打小就老实,管孩子可不能太操之过急。这小小子吧就得活奔着点,就得皮,不皮不叫小伙子!」

 

  「别落筷儿,该喝酒的都把被子端起来。」鹤发童颜的柴老爷子坐在饭桌的上手,冲着马秀琴言道了一声,见众人杯子摆在家门口的位置,撺掇完就趁机偷偷抿了口酒。

 

  挨着他身边坐着的人是个中年汉子,眉眼和柴灵秀有五六分相似,把手挥了挥:「秀琴,姑爷又忙着挣钱介了?难得你回来一趟,别用我照顾啊。」

 

  马秀琴忙笑脸相迎,跟着举起了酒杯:「钟仁啊,来这我还用照顾?」她和柴钟仁即是同年又是同学,小时候一起玩时还没少带着柴灵秀呢。

 

  「坐这桌上就没外人!」柴老爷子侃侃而谈,看着对面和外孙、重孙坐在一处的两个年轻后生,都不陌生,就指着桌子上的鱼和肉,说:「我就喜欢看小伙子狼吞虎咽!」

 

  放下酒杯,柴灵秀立起大眼直视着自己的父亲,柴老爷子见老姑娘盯着自己,他嘿嘿一笑:「慢点喝……」

 

  见状,中年汉子柴忠仁呵呵笑道:「妙人,咱爸今儿见你来了高兴,你就别吓唬他了。」

 

  老爷子咕哝着嘴,接茬道:「是内,爸说了你不信,你四哥的话总该信了吧……」

 

  「四叔你还帮着老祖宗说话,找着妙人怼你呢!」瞅瞅东瞅瞅西,沈怡抿嘴偷笑。她和柴灵秀打小关系就好,又投脾气,柴灵秀结婚之后把她说给了侄子柴文广,本身又都是同学,只不过辈分问题常常引来「争议」,尤其是在杨书香出生之后,要么她怎么总让杨书香喊她姨呢。

 

  「小八十的人也不说注意着点,还跟年轻人比划?」柴灵秀斜睨着大眼瞪了父亲一下,其实是怕他贪杯,还直给限量:「就一杯,多了可不行」又指着对面坐着的柴忠仁:「柴老四,别以为我嫂子在跟前我就拿你没办法,当着一桌孩子的面你再叫我小名试试?我撕你嘴!」众人的欢笑声中,柴灵秀的小手已经伸到了沈怡的大腿上,掐的同时,姐俩闹在了一处。

 

  「让小妹挑话了吧!」柴钟仁的媳妇儿吴玉芬呵呵笑道。柴老四就跟着一起笑了起来:「我那妹子呀她就欺负我本事大。」

 

  看到妈妈一改往昔之严谨端丽,恢复成少女时代无拘无束的模样时,杨书香不禁笑了起来。姥爷姥姥的这四对儿女,甭看妈总欺负四舅,还就数四舅跟她关系最好。也是,众多舅舅和姨之中,他们哥俩的岁数最挨着——相差五岁,基本没什么代沟,可不像大舅大姨,抄起来一大就大她二十多岁,光岁数就差了一辈人,哪还有啥共同语言?!

 

  ……听妈不止一次说起过,她是姥爷姥姥四十多岁要的最后一个孩子,尽管鱼汤一个劲儿顶着,可那时姥姥已经没有奶水了,是姥爷拿着嚼碎了的栗子一口口把她喂大的,所以尽管后来心里再怎么不乐意,有些事儿也必须得听姥爷的,她说这是她心里沉淀下来不多的一种情怀。再早时杨爽不解:选择权在己,岂可随便应承?现如今明白了,那是老一辈人的执念,骨子里的,想必当时妈妈绝非没有挣扎过,最后不过是基于命运的安排,基于骨子里的情怀而不得不做的一个选择。如果换作现代,可能姥爷也不会保留仅有的一点封建意识。对与不对已经尘归尘土归土,提起来再没意义。

 

  沉默中柴灵秀摇了摇头,以一种悠然恬淡的语气说了句:「可不像你,跟我对着干,一辈子净让我挂怀!」

 

  杨爽「嗯」了一声,微笑道:「都说好事多磨,若非当初错上加错走出了那一步,可能就错过了姻缘。现在回想起来,直如一场大梦,到底是姻缘还是孽缘我说不清,但我明白了,这辈子放下该放下的东西,你就做你自己,而我,我就做我自己!」

 

  「你心太狠了!」夜色中的叹息如霓虹灯的光焰划过脸庞,隐隐约约透着一丝斑斓,佳期如梦,是好是坏却耐人寻味,然而柴灵秀的语气已经变得飘忽不定,看来心里是有计较了。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浪荡够了就该收心了,就不能再辜负你!」杨书香拍着胸口在说。净土在哪?净土在心里,那么天南海北就都是净土!

 

  「把我儿子拘闷起来我这个当妈的也够心狠……嗯……」柴灵秀长吁了一声,把自己大半生的经历抛洒出来,轻摇着臻首,换以一种轻松的口吻去问:「用这种择世之道的法儿就不腻?」杏眼微眯,侧探着身子挨近了儿子,似笑非笑:「你是在等我吐口呢吧!狠心贼!」杨爽一摊肩膀,把嘴咧了下,就笑了:「媳妇儿可以不要,但不能没有你,出世入世,全在本心……」他拍着心口窝,确实全在本心,把那几十年的沧桑记在心里,浓缩成一片赤诚,俗语说人不风流枉少年,那些年那些事儿,真的能一下子置诸脑后?或许也不尽然吧!

 

  柴灵秀翘起二郎腿,抚摸着脚上的黄金丘比特,自言自语道:「不躲了吗?」大腿给儿子的手攀附上来,摩挲着,终于又开口说:「你是长大了!」手搭在儿子的手背上,按住了那只熟悉的手:「我老了。」

 

  「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谈什么老?」杨爽笑起来的样子很帅,也依旧坏坏的,但话却经得起考验:「俗吗你说?戴黄金就俗了?活出自己,做我自己!」也把自己的脚抬起来,脚踝处的黄金就露了出来,和柴灵秀脚踝上戴着的竟是一对儿!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

 

  ……

 

  「从家住一晚?」杨书香看到姥爷试探性地问了妈一句。妈点头「嗯」了一声。姥姥就把卷好的烟卷递了过来:「水烟没了咱就抽一根不上火的烟吧。」于是杨书香就看到母亲把那白色卷烟夹在手里,就着火点着了,然后轻轻嘬了一口,姥姥和姥爷的脸上便笑了起来。

 

  是的,他们在笑,看着已经长成的宝贝闺女,仍旧像从前那样,把宠溺写在脸上,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这是待母亲身上独有的,应那句话说,叫做「端不平的一碗水,疼都疼在最小的孩子身上。」

 

  「香儿,哪有戳门槛上的,快过来。」吴玉芬哄着闺女小莲从里屋走出来,用手推了推杨书香:「上四舅妈那院玩介不?」杨书香用手捏了捏小莲的脸:「一会儿还得出去呢,回再过介吧!」目送着娘俩离开。

 

  「别赌门口啊,进屋来!」柴老爷子冲着杨书香喊了一声,「成绩下来没?考得咋样!」杨书香晃悠着步子走进里屋:「还可以,说得过去!」点了点头,当着马秀琴和许小莺的面柴老爷子没再问,他已经从闺女的脸上看出了眉目。

 

  抽完烟,柴灵秀朝着沈怡念叨了一声,跟马秀琴又打过了招呼,起身去了后院,把车推出来,本不惦着惊扰到父母,哪知老两口已经站在门外。

 

  「紧忙回屋歇着,还要你们送我?」柴灵秀撅起嘴来,埋怨着。

 

  「你不行换辆木兰骑,没钱爸给你。」柴老爷子言说道,看闺女推车的方向,阻拦起来:「又抄小路?说多少次了,你一个女孩家咋就不听爸的!」

 

  「抄小路走咋啦?雪不都轧瓷实了吗!赶紧回介吧!」跨上自行车,柴灵秀又催促起来。

 

  「妙人,不是爸唠叨……」往门口一站,柴老爷子还在絮絮叨叨,像个小孩似的。

 

  柴灵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不来你想我,来了你又翻翻,你再说我可就不去上班了,真是的。」见父母没动地界儿,嘹嗓子吓唬起来:「这谁家老爷子啊,赶紧给我拉进介。」冲着柴钟仁和沈怡摆手,又喊起杨书香和柴鹏:「赶紧搀你们老祖宗进屋,回回都这样儿,又不是上法场,弄得我心里还挺不好受。」

 

  「爸妈,别让我妹着急……,」柴钟仁没言语完就被柴老爷子给打断了:「我寻思让她别走这大堤。」在柴钟仁劝说无果下,柴老太君答音儿了:「老四,回头给你妹买个木兰,省得她骑车下乡四处跑饬。」

 

  柴钟仁答应着,连连冲沈怡和杨书香使着眼,又背过手来跟柴灵秀比划,这才把二老糊弄回后院,稍微收拾一番,他也起身去了副业厂。

 

  「走吧,去海涛家看看介,等人差不多咱就走。」翻回身来到柴鹏家的大门口,杨书香卜楞着焕章说,又问柴鹏要不要跟着。柴鹏点了点头,遂把把目光看向许加刚:「刚子哥,你不跟着一块去?」柴鹏一直在调节着氛围,本来就想当中间人,于是趁机询问起许加刚来。从学校出来乃至路上,一直到吃饭,许加刚的心情糟糕极了,心说我已经如此低三下四,为何就不能得到谅解?

 

  瞅着杨书香和赵焕章在那交头耳语,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这种被排斥被边缘的感觉和之前被捧着时几乎形成了天渊之别,不断抽击着许加刚的精神和肉体:你赵焕章不就仗着跟杨书香的关系好吗!有什么的大不了,哼……控制着酸溜溜而又难言的情绪,许加刚强颜欢笑,模棱两可地说:「就怕人够了啊。」越发觉得不是滋味。

 

  「加刚速度挺快,乐意跟着就来!」呵呵一笑,杨书香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支唤着让柴鹏进屋跟大人言语一声,又卜楞焕章:「你也告我琴娘一声吧,别不声不响就走!」杨书香把表现机会留给了焕章,站在门外等待时,许加刚就跟着一道走进堂屋。

 

  跟大姐许小莺简单说了几句,往东屋一戳,许加刚上下扫视着沈怡,而当他留意马秀琴叮嘱赵焕章——尤其是看到这个肉乎乎的女人那张红润的脸蛋时,遂又想起了办公室门外看到的一幕,令人不注意的是,瞬息间许加刚那双倒三角眼的瞳孔就放大了,眼睛贼溜溜地在马秀琴的身上转来转去,心里所有的郁闷和烦恼顿时消弭于无形……

热门小说

更多热门小说

Tags:

更多
妈妈 女友 娇妻 生活 风流 妻子 都市 故事 老婆 母亲 人生 女人 欲望 堕落 调教 绿帽 重生 少妇 系统 穿越 人妻 教师 沉沦 姐姐 性福 老师 乱伦 日记 淫乱 一个 世界 江湖 后宫 女神 出轨 熟女 少年 往事 美女 美母 游戏 催眠 淫荡 传奇 极品 系列 经历 妹妹 母子 少女 情人 性爱 岳母 秘密 情缘 无限 同学 校园 真实 诱惑 儿子 男人 女儿 爸爸 夫妻 猎艳 大学 老公 天使 乡村 幸福 美艳 家庭 俱乐部 嫂子 性奴 武林 女警 总裁 爱情 淫妻 变成 暴露 日常 换妻 末世 改编 之后 丝袜 仙子 生涯 日子 之旅 欲海 幸福生活 凌辱 情事 情欲 攻略 青春 艳遇 熟母 红颜 荡妇 淫欲 天下 小姨子 回忆 神雕 修仙 母女 美丽 漂亮 不要 性事 逍遥 家族 之路 桃花 邻居 回忆录 沦陷 姐夫 爱妻 春色 警花 风月 红尘 红楼 岁月 办公室 偷情 交换 外传 禁忌 地狱 暧昧 女孩 做爱 大唐 儿媳 激情 绝色 事儿 小姐 超级 哥哥 借种 深渊 黄蓉 女侠 自白 征服 美少女 校花 情色 成长 母狗 红杏 善良 迷情 医生 官场 性感 豪门 胯下 轮回 公主 高中 之恋 人间 计划 阿姨 巨乳 疯狂 公子 温柔 上海 成熟 淫女 北京 恶魔 婚姻 熟妇 迷途 柔情 加料 男友 时代 复仇 合租 朋友 新娘 美妇 美人妻 家教 炮友 背叛 不伦 荒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