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燕单飞

　　许家大院。凌晨6点。

　　一切又恢复了到了原点。猎头者们那紧张的神经松懈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激情澎湃的刺激与兴奋。随着两名天使郁金香以及四名游荡者被警察带走，他们卸下了身上的巨大包袱，整个人轻松了下来。要说还有郁闷的人，或许就是许家的老头和许婷婷了。惊吓过度，加上身体本来就不好，许婷婷已经被陈芳差人送进了医院。

　　而许云河老泪纵横地抱着玉扇，仿佛怀里抱着的是他许家三代单传的宝贝儿子一样，或许，这真的就是他儿子的命。

　　“金老，您说他们会放人吗？”许云河沮丧地问道。眼看将玉扇留了下来。眼前全是欢喜的特卫人员和警察。他们自然高兴了，任务完成，你许云河敢不给钱吗？而那些警察更是笑颜展开地细语不断，抓住了天使郁金香，想不发都难啊。可是自己的儿子呢？这狗屁玉扇那有自己儿子的命重要。

　　“许总放心！游荡者毕竟向全世界公开了这件事。盗贼比我们更加面子，人是肯定会放地！不是我金某人说，这次游荡者绝对会爽快的放人。毕竟有着天下第一盗的天使郁金香插了一手，虽然失手，但是他们有资本这样说，如果不是因为天使插手。他们早已成功。最重要的是，他们有了个借口下台阶。所以不出明天下午，贵公子就会有消息了！”

　　金福的话让许云河稍微放了下心。舔舔干涸剥裂的嘴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许云河挥挥手，总管捧出一本支票本和一个盒子。

　　“各位为许家做了如此善事。许某无一回报。只能庸俗一些，拿些钱财来犒劳各位了。这是剩下地10万。还有许某承诺的100万……咳，没想到飞贼会来这么多，还伤着了金老和其他朋友，许某问心有愧。私下加了100万出来。这样……！”

　　许云河将眼光看向了金福，不知怎么开口了。果然是飞贼太多，几乎每一个特卫都有抓住过一个飞贼的理由，不过都是一窝蜂而上，真正抓住飞贼的。却是金福、掌中宝以及李冉豪三人。但是其他飞贼也同样是被其他特卫抓住的。僧多粥少，许家也多出了100万出来。但是该怎么分呢？

　　“许总，别忘了，还有我们政府的200万！”一身黑色风衣，英姿飒爽的冰美人陈芳走了进来。让人眼前一亮。

　　“200万？不是100万吗？”你看我，我看你的，众人茫然地看向了陈芳。

　　陈芳的表情很轻松：“这次政府因为大家抓住了国际要犯天使。特地又拨了100万奖金。不过这100万是给金老头和李冉豪先生的，表彰他们擒获了两名天使郁金香，特地加地奖励。这钱只能由他们二人得到。将在一周后的表彰大会上颁奖。各位将得到剩下的100万元奖励，至于怎么分，就看上头的意思了！当然，政府知道大家很忙，来不来都无所谓，只要你们把银行写给我们就行了。到时候会汇进你们的户头。”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兴奋地狂叫起来。这一票简直太他妈地爽了。不但捞到了一大笔钱，更重要的是，他们抓住了天使，能得到政府的表彰，那就意味着身份的提高，猎头者是与政府的态度息息相关地，有了他们的表态，那么就意味自己以后可以凭这个身份抓人，这样会多出很多方便之处。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如果大家给金某一个面子，那么就由我这个老头儿来分配一下奖金，大家说可以吗？”金福站起身，微笑地说道。

　　金福的江湖地位摆在那里，大家也都相信他地人品。纷纷叫好。

　　“好！政府给的我们不管了。先把许总给的分配一下吧！”金福舔舔嘴唇：“我们8个人。200万。今天大家都很买力，所以我觉得每人25万最好！”

　　“不行！”翻天蝙蝠走出来，冰冷的面孔透露出一丝难过的表情：“虽然功劳是大家。可是我们都知道，能抓住天使，没有您和李大哥，我们最多抓到游荡者的人，而且掌大哥、您老、燕大哥、还有和尚，都受伤了，理应拿到多一点。我觉得我们每人拿20万，剩下的四十万，你们每人再分十万。我想大家都不会有意见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响应而起。能得到40万，还有政府后面的10来万，加上天使的落网，已经足够让他们满足了。自己在这次行动中付出了多少，心里都有数。

　　“说到燕老哥，他去哪里了？”李冉豪奇怪地扫了眼四周，难道他因为宣宜是内贼而伤心吗？

　　“老弟……！”金福叹息一声拍拍李冉豪地肩膀，道：“他是被宣宜那丫头捅了一刀在小腹上，伤口不算很深。估计也不想动手杀人，而只是为了麻痹他，利用了他的感情才使得本来已经被他制服的宣宜逃跑了。他是个很爱面子的人，这一次出现这样的事……唉！”

　　众人皆有不忍之色，纷纷遗憾地为这个曾经名躁一时的高手如今落此下场而嘘唏不已。

　　李冉豪轻蔑地揉揉嘴，笑道：“金老，你知道为什么宣宜会找上他吗？我的意思是，宣宜这几天的表现得和燕老哥和亲密！”

　　金福想了想，一脸茫然的表情。一边的陈芳却忽然冷笑道：“其实这道理很简单！那个怪猫子和他（指着李冉豪），都是忽然冒出来的。一个默默无闻，一个似乎还在美国。相信每一个想要来这里盗取玉扇的窃贼，都没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加上那头色猫一眼就看中了那小妮子，人家不利用他还利用谁？一个只知道看着女人的胸脯，却不知道看别人脸色的家伙。”

　　“咳！”李冉豪皱着眉头，故意地咳嗽了一声，对于陈芳这样的说法很是不满，看到有所收敛的陈芳，这才很随意地看了一眼窗台道：“有心算无心，自己正好又撞到了枪口上……，其实我们还不是一直被她们迷惑着。她们算计得很深，直到已经取到了玉扇，她们都还在把我们算计其中，如果不是我和陈队以及金老做了些布置，恐怕现在那几名天使早已逍遥法外了。如果你觉得自己是受人嘲弄、算计、甚至是为侮辱了，那我觉得你这猎头人的身份也没必要干下去了。一个禁不起打击、受不了失败的男人，如果就这样不敢出来见人，那你还不如从此卸甲归田，回农村娶个寡妇，就这样窝囊地过一生吧！”

　　众人愕然。李哥这是在说谁呢。野猫也不在这里啊？可是门外却发出一声闷哼，燕昴挚捂着被白纱裹起的小腹，满脸死灰地走进门，不说一句话，哐地一下狠扇了自己一耳光，那狠劲，好象是扇在杀父仇人的脸上，众人只觉得脸上的肌肉一扭，下意识地捂了捂脸。

　　“噗！”燕昴挚吐出一口血水，紧接着又是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脸上，这一次，吐出了一粒血淋淋的门牙。凄惨地笑了笑，泪光泌出眼角，很是苍凉无奈地露出一记惨笑。

　　“以后不再有六指野猫，有的只是燕昴挚，一个回到乡下种田的窝囊废。呵……，想不到终日打雁，反被雁啄瞎了眼。没脸混下去了。这钱我还要的话，那祖宗都会死得从坟里爬出来教训我这不肖子孙的。许总，这是您给我的那10万……！”

　　“燕老弟！你这又何苦呢？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脚的道理。何况这次对付的人是天使。如果不……唉，何必这样？”金福看见野猫从怀里掏出把锋利的尖刀，就知道他要做什么，情急之下一伸手，扯动了伤疤，老脸犹如橘子皮一般地皱起。

　　看着金福那绑着绷带的手臂，燕昴挚更是鼻子一酸：“对不起大家了，燕某连累了诸位。这根手指就代表燕某的一点歉意吧！就当赔罪也好，作践也好……！”

　　说罢咬牙就要恨心一切，一声冷冰冰，阴森森犹如腊月寒风一般冷酷刺骨的声音，硬邦邦地响起，不但阻止了燕昴挚自残，也让准备一冲而上的李冉豪停顿了下来，更是让所有人都神经一扯，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

　　“燕昴挚！马上给我停下！我告诉你，只要你切下了手指自残，那就是触犯了刑法。自残身体同样属于故意伤害。想这样就白吃一两年牢饭，门都没有。如果你动手切下你那丑陋的手指，我会立刻逮捕你，然后把你和那些浑身发臭、一身烂疮的死囚关在一起，你就等着洗干净屁股在牢里做你的寡妇梦吧！”

　　燕昴挚心一寒，打了一个哆嗦。愣愣看着陈芳猛咽唾液，恨声地将刀往地下一砸，狰狞地冷声说道：“这他妈什么世道，难道老子就注定被女人整吗？反正话以至此，从此不再有六指野猫这个名号了。诸位！燕某走了……！”

　　“燕老哥！”李冉豪忽然豪爽地笑了笑：“如果觉得小日子过得不顺心了！就回来吧。经过上都的时候，也记得来找我。起码兄弟能陪你喝个小酒！”

　　燕昴挚的身影顿了顿，朝后挥一挥手，落寞地留给了众人一个瘦削的身影，消失在了黎明的浓雾之中。

　　众人嘘唏了一阵，又将话题引到了宣宜身上。结果一问许云河，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宣宜是两年前就已经来到了许家作为许婷婷的贴身女佣。一向表现乖巧伶俐。家里又是上都本地人，据说已经有婚约了，只是这次和燕昴挚的过于接近，也让他们觉得奇怪，但是许家上下为飞贼的事都已经急得虚火上升，那里还有精神去管一个想要红杏出墙的佣人。

　　“许总，立刻把她家的电话给我！”陈芳立刻追问起来，语气很焦急其他众人也都醒悟过来。

　　电话打通，却一直没人接听，许家总管说宣宜家里只住着她的父母和小弟。于是牛嚎拨通了手下的电话，让他们直接去家里找。

　　很快消息就传来了。与众人估摸的差不多，真正的宣宜一家四口全被绑在了卧室里，除了惧怕之外，倒是没什么大碍，据他们交代，是被两个上门推销洗发水的女人给禁闭起来。除了每天吃喝拉撒一次之外，他们都被囚禁在卧室里。行动不得。

　　真正地宣宜同样可爱漂亮，只是被关了一周多时间，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也消瘦了不少。可是与大家所见的完全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她那甜腻的声音。那名天使也学得一模一样，没有半丝儿差别。这个给了众人一个巨大的震撼，那就是天使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飞贼，居然有传说中那飘渺而又虚幻的易容术。

　　不但是宣宜出了问题，紧接着陈芳又接到手下地电话，说是许家的厨娘张婶家人来报案，说是张婶一夜未归，又没打电话回来。许云河赶紧让人去下人房间里搜查，结果令人震惊，张婶被人塞进了橱柜中。昏迷不醒。结合着所有发生过的案件来一起看，天使郁金香的算计昭然若揭。

　　利用高超的易容术混进目标家中，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目标，就算是被发现，凭她们那诡异的身法以及那让人防不胜防的一身暗器。想要逃脱实在是太简单，而这次果真是运气好，她们为了打乱游荡者的盗贼计划，想要再一次闹出点名气而提前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加上李冉豪与金福的谨慎和防备。才使得天使落网。

　　又经过半天地等待，中午时分。许家二少的电话终于让众人悬吊的心落实。在许云河千谢万谢声下，皆大欢喜地散场。

　　“李老弟。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西藏玩玩！”经过一周的结交。金福认准了李冉豪是一个值得交往的好汉，很想让他和自己一块闯荡。

　　“不了！”李冉豪笑了笑，自己怎么可能离开上都，离开自己心爱地女人呢？只是短短的一周时间，自己就已经尝够了相思之苦。苏芸的溺爱和温柔，小莹的甜怡与乖巧，让他想得心都发疼。拿到钱后的第一件事，那就想到马上回家，和自己所爱地女人在一起吃顿饭。听着她们的娇嗔，享受她们的温情。

　　金福脸上闪过一道失望地神色，不过很快就释然了，伸出手道：“希望以后还能跟李老弟一起共事。说实话，这些年来，你是第一个让老夫觉得值得深交的朋友。呵呵，希望以后我来上都的时候，你能向对燕老弟说的那样，陪我这老家伙喝上一杯小酒！”

　　“当然！”李冉豪开怀一笑道：“到时少不了找两个漂亮的小妹做伴！”

　　“哇嘎嘎嘎！好好好！说话算数啊！”金福笑得眉毛胡子都快皱到了一起，脸上老橘子皮一般的皮肤也扭成了一团，不断地拍着李冉豪，大有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李冉豪也的味道。

　　“燕老弟的这40万你拿好。我有种感觉，他会回来找你的，虽然他觉得羞愧，可是大家没人怪他，你替他拿上钱，希望有一天能交给他。”

　　李冉豪没说话，伸手接过钱，随意地放入口袋里，轻轻地点点头。

　　“李大哥！”冷冷地，一声带着丝谦微语气地声音响起，虽然话很冷，但是透露出尊敬。李冉豪回过头，看着从一开始，就对自己表现出谦微的翻天蝙蝠，这个面色冷竣的年轻猎头者，在这次猎头过程中表现同样抢眼，单人擒获一名游荡者，从身手上来看，他用的全是军体擒拿术和一些有着明显模仿特战技的功夫，只是从那生涩特战技巧来看，估计他只是学到了皮毛，虽然比不上真正被无数人改进过缺陷，而成为真正的杀人招数的特战技还有不小的差距，但是比起军体擒拿术来说，就已经是上了一层台阶了。

　　李冉豪总觉得自己好象在那里见过这小子，但是印象太模糊了，而且他也总是埋着头不做言语，很少与人交流。可是这即将分离之际，他又找上了自己。

　　“蝙蝠这是……？”眯笑了一下，李冉豪看着翻天蝙蝠对自己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下意识地回礼后，奇怪地问道。

　　“很高兴能和您在一起并肩作战！也很荣幸看到您的英姿。希望今后还能与您合作。谢谢！相信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再见！”

　　翻天蝙蝠干净利落地完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啪地一下又是一个军礼后，不等莫名其妙的李冉豪追问，转身走出了别墅，瞬间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奇怪的人！”李冉豪撇撇嘴，心里一片狐疑和不解。

　　“哼！你更奇怪。居然还想着从飞贼身上掐油。全天下估摸着就你一人有这好本事！”酸溜溜的一声娇喝在耳边轻轻响起，陈芳醋意熏天地皱着小瑶鼻，撅着性感的小嘴走出了大门。李冉豪赶紧装模做样地和众人别别手，告别了满脸暧昧笑容的金福，顺便和千恩万谢的许云河道声别，怀里揣进了属于自己的40万大洋，手里提着许家送的几条名贵香烟和几盒补品，乐呵呵地追了出去。

　　“芳芳怎么了？”看着操劳过度，疲倦不堪，面色憔悴的陈芳，李冉豪心里很是心疼，从身后轻轻地抱住了她，爱怜地将双手抚在她的小腹上，温柔地说道。

　　“呜！”陈芳娇嗔地顶了他一肘子，鼻子哼哼不停，满是埋怨和不舍转过身，娇慵地将双手揽在他脖子上，妩媚地看着他，略带疲倦地道：“你个坏家伙，连飞贼都掐油，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色狼！一天不沾腥就难受吗？真受不了你！”

　　李冉豪能听出来这是她在找对自己撒娇的理由，当下也不反驳，任意让她使了下小性子，尽心地呵护着她，两人搂在一起，享受着这短暂的温馨。

　　“小豪！我要走了！”陈芳依依不舍地别过粉脸，伸出鲜嫩的嘴唇在他脸上轻触了一下，无比眷恋地道。

　　贪婪地呼吸着陈芳身上那股淡淡幽香，夹杂着天然体香与脂粉腻味的芬芳气息，让他感觉到无比轻松，女人柔软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他怀里，绵软的感觉很舒服，可是陈芳的话却让这些感觉灰飞湮灭。

　　“怎么了？宝贝！飞贼都已经抓住了，应该要放松了啊！”

　　“还要审讯，还要移交，最起码在省厅的人赶来交接犯人之前，我都没办法真正得到休息。看样子，这一次我还必须去省城。你答应人家事成之后按摩到天亮的承诺要等过了这几天才能兑现了。要加利息！”陈芳嘟着小嘴，略带倦意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得意。

　　“按一辈子我都愿意！”李冉豪狡黠地笑笑：“只要是在床上！”

　　娇嗔地打了他一下，陈芳醋意熏天地道：“好了。你现在可是大款了。加上过几天汇来的50万，你打算做些什么呢？象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啊！是不是想回家买套房子，跟你的小可爱结婚生子呢！”

　　李冉豪眨眨眼，讪笑一下，想到小莹那可爱羞涩的模样，又冒出了苏芸那娇媚的面容。心里就荡起一层涟漪。可是怀中的陈芳那香腻的身体同样告诉他，想要齐人之福，自己还没那本事。转念一想，如果苏芸知道自己是做这样危险的事，绝对会气得三天吃不下饭。老姐什么都好，就是太宠自己，太相信自己，可是这一次自己和她说了谎话，肯定不会落好果子给自己吃。想到这里，李冉豪觉得浑身都竖起了寒毛，别的不说，光是苏芸那哀怨的表情就足以让自己坐立不安，加上个闷葫芦一样不言语，只会流泪心碎的小莹……

　　“操！绝对不能和她们说！”李冉豪定了定心，下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