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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侠女仙踪(吴雪梅的故事)

第29章:侠女仙踪(吴雪梅的故事)

  本章故事情节上接第27章“血海深仇(下)”。

 

  第1节:密道逃生

 

  雪梅自己也不敢相信她就这么轻易地将雁翎刀送进了张一德的身体,一时间愣住了。

 

  刚才两个保镖打她打累了,正想停下来喘口气,却没有注意到在雪梅的奋力挣扎之下,捆绑着她手脚的绳子给弄松了。她猛地一用力,两条腿脱出了绳索的束缚。一个保镖赶紧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不让她乱动,另一个手忙脚乱地再去找绳索来捆她。

 

  这时雪梅的双手也从绳索中挣脱了出来。她本来是脸朝下趴在桌子上,两腿被那个保镖紧紧的搂住压在身体底下。她用力一推桌面,整个身子从桌子上翻了下来,那个保镖也跟着她一起滚到了地上。他的两臂还是抓住她不放,头却伸进了她的毛茸茸的两腿间。他发现自己的脸正好贴在这个女人的阴唇上,鼻子里闻到了那里冒出来的一股热气。

 

  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胯下的肉棍不由自主地坚硬膨胀起来。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正以极其暧昧的姿势搂抱着主子张大人的女人,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松开了双臂。他们两个刚才用木板打雪梅的屁股时,解下了腰里的雁翎刀放在地上,其中一把正巧就在雪梅眼前。她左手抓住刀鞘,右手“唰”地一声将刀拔了出来。

 

  这时另一个保镖拿了绳索猛扑过来,想把她再次绑起来,却正巧把自己的脖子送到了她的刀口上。先前那名保镖眼看着自己的同伴突然倒在地上,却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旖旎中,心里想的是自己的脸贴在她阴唇上时那种温暖潮湿的感觉。雪梅手里的雁翎刀再次挥动,一道青光划过了他的脖颈。

 

  雪梅回过神来,将雁翎刀从张一德的身体里拔了出来。他慢慢地倒下,两手在空中不停地乱抓,好像是想抱住她的身子。雪梅被他溅了一身血,几乎变成了一个红色的人。

 

  她走上前一步,用脚踏住他的胸部,低头对他道:“张一德,你也有今天!你还记得被你祸害的文秋萍吗?”

 

  张一德,这位从前的封疆大吏,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此刻正仰面躺在地上,血不断地从他胸前涌出。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雪梅,眼神里却带着从来没有过的温柔。“你,……你长得真美,我是你父……”他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僵在那里,死了。

 

  雪梅听了他最后说的话,心里有了些许疑惑,可是她没有时间多想,因为大厅外面人声嘈杂,大门已经被砸得“咚咚”直响了。外面的那些黑衣大汉们肯定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正使劲儿推门。可是门从里面上了栓,推不开。于是他们找来了一根大木头,由十几条大汉抬着往大厅的门上一下接一下地撞去。

 

  为了给母亲报仇,雪梅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可是眼下仇人已经死了,她又开始珍惜起自己的生命了。从大门肯定是出不去的,若是他们抓住她,绝不会简简单单地处死了事。尤其是那个萧姨娘,她对雪梅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大的仇恨,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折磨她的。雪梅心想,与其落在萧姨娘手里,还不如自己用雁翎刀抹了脖子。

 

  她沿着大厅找了一圈,没有发现第二个出口。后来她觉得那把纯金的椅子有些名堂,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它移开,那后面果然隐藏着一个小门。门像是用熟铜铸成的,表面画着花纹,跟四周的石壁上描画的花纹混为一体,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它。

 

  她用力推了一下,那门纹丝不动。她凑近前仔细打量,发现了一道奇怪的槽缝,那里应该是开门的机关。这石厅里没有一般的家具,只有屏风后面放着的一个柜子,她打开一看,都是些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她又把张一德和两个保镖的衣服都脱了仔细搜,还是没有发现像钥匙的东西。

 

  这时那扇足有半尺厚的杂木做的大门已经被撞得剧烈地晃动,眼看快要被撞开了。雪梅反倒镇静了下来,想到自己亲手杀死了曾经权势熏天的总督大人,为母亲报了大仇,就算是被凌迟处死,她也值了!

 

  她的眼睛再次掠过张一德和那两个保镖的尸体。她刚才把他们的衣服都脱了,现在他们浑身赤条条地躺在那里,没有了任何生气。她不禁感慨,哪怕是贵为一方霸主,死后也跟自己的奴仆没有什么两样。她走过把他们的尸体摞成一堆儿,又把他们的衣服和其他一些能引火的东西堆在上面,准备把他们给火葬了。

 

  她取下一个灯笼,拿出里面的蜡烛刚要点火。突然,她看见了张一德脖子上挂着那个纯银制的长命锁。她灵机一动,把银锁取下来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这是一件极为普通的东西,和这里其他的贵重的金银珠宝根本不能比。不过既然张一德一直戴在脖子上,那它一定很重要。

 

  她拿着银锁走到那扇铜门跟前,把它往那道槽里一插,只听得“卡塔”一声,门被打开了。雪梅大喜。不过她没有马上进去,而是返身回来点燃了尸体上的衣服和杂物,又把所有能燃烧的东西都堆了上去,这才拿着一根蜡烛弯腰钻进了那个铜门,随后从里面将门关上了。

 

  门里面黑洞洞的,幸亏她进来时手里拿了一根点燃了的蜡烛。她看了一下,发现这是一条从岩石上凿出来的通道。通道不高,她必须猫着腰才能沿着它走下去。她就这么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来到一处巨大的洞穴。洞穴可能离出口不远了,因为她能感觉到呼呼的风吹。

 

  她忽然觉得浑身疼痛,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早些时候她沉浸在报了大仇的惊喜之中,后来又想着怎么脱身,竟然把痛苦和肌饿都给忽略了。其实她已经被张一德的两个保镖打得遍体伤痕了,特别是她的屁股,肿的比平时大几乎了一倍,只要稍微碰一下就痛得钻心。

 

  现在她除了疼痛和饥饿,还口渴得要命。她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走了,只能下意识地往可能是出口的方向爬去,一边爬一边想:“看来我是要死在这个山洞里了。这一天终于来了,但愿死后我能见到我亲娘。娘啊……”

 

  雪梅手里的蜡烛早已灭掉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听觉和嗅觉似乎也越来越模糊。她已经死过一次了,那一次是被伊乌娜父女救活的,但是醒来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现在想,死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并不是很可怕。她的手脚和全身开始麻木,她吃力地抬起头来,好像看见了一丝亮光。随后她就失去了知觉。

 

  再说虎豹山庄。那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那一群黑衣大汉们终于把地洞里那个大厅的门给撞开了,不过却还是进不去。因为那里面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睛,还有一股浓厚的烧焦了的皮肉的味道。这些人平时只管打打杀杀,这会儿全没了主意。他们争吵了半天,才去外面叫进来一大帮男仆女婢们,让他们抬进来一桶桶的水,把火给浇灭了。

 

  张一德和他的两个保镖的尸体早已烧得分不清谁是谁了,那些黑衣侍卫们只是从身高体型上才勉强把他们的主子给认了出来。他们平日里十分畏惧这个高高在上的主子,此时他变成了一堆散发出焦臭味儿的黑肉,这让他们特别不习惯。

 

  张一德的正房夫人早死了,其他的姨太太们都没有什么权力,他信任的只有萧姨娘一个人。萧姨娘此刻又不在,因此虎豹山庄里没了主人,那些姨太太们哭爹喊娘地乱成了一团。终于有人出主意,说何不叫少爷来,让他主持大局?

 

  还在床上沉睡的少爷张谦被人半扶半架地弄进了虎豹山庄的议事厅里。他高高地坐在上面,下边除了七八个又哭又闹的姨娘们,还跪着一大帮仆人和保镖。总算有一个姓刘的师爷站出来给他出主意,让他先吩咐丫鬟女仆们,把这些姨奶奶们扶下去休息。又派人去清洗张大人的遗体,装进他生前就为自己准备好了的棺材里,还要派出人手,四处去搜捕那个女刺客。

 

  张谦一直很担心雪梅会引起他老爹的注意。他生怕张一德看上了她,让她成为府里众多的性奴之一。张一德对他这个儿子虽然很放纵,但是他却非常害怕自己的这个老爹,平时每次去见他都是提心吊胆的。他也听说过自己有可能不是父亲亲生的,还有关于他母亲的那些传说。只是他除了长得一表人才,并没有多少本事和野心,只会过那种吃喝玩乐奢侈荒淫的日子。他根本就不是一个能扛得起大梁的人。

 

  没想到这个他一直刻骨铭心地爱着的女侠客,竟然把他爹给杀了。现在他成了虎豹山庄的主人,下面跪着一帮的人正在等他拿主意。

 

  就在张谦六神无主,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下人来报:“山庄外面发生了大暴乱,有几千个黎族人和苗族人把这里给包围了!”

 

  不一会儿又有人来报:“那些刁民正在往庄子里射火箭呢,有好几处屋子被点燃了!”

 

  第2节:虎豹山庄的末日

 

  “师太,师太,那个丑八怪女人好像醒过来了。”雪梅朦朦胧胧中听到了一个年轻女人说话的声音。

 

  “静茹,你怎么这么说话?没一点儿出家人的样子。那可是个可怜的女人,你没见她身上到处是伤吗?”另一个女人在屋外说道,听声音她年纪肯定不小了。

 

  “静鸿,你和静茹快来把这锅药水抬进屋,给那位女施主先洗洗身子。”年纪大的女人吩咐道。那水是暗褐色的,里面加进了一些野草的根茎在柴火上煮过一阵子,据说能治疗外伤。静鸿和静茹一边答应着,一边去抬那口大铁锅。

 

  雪梅好像刚刚生了一场大病,浑身无力,眼睛也睁不开。不过听了这几句话,她明白了自己没有死,被人从那个山洞里救出来了。这个师太是谁?听起来像是个出家人,难道是在山中修行的尼姑?她现在是死里逃生的人,当然不会在意刚才有人管她叫“丑八怪”的事了。

 

  其实,她只要看一眼自己现在的状况,恐怕也会同意那个年轻女人的说法的。她的脸上的血和泥土混在一起,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她的头发脏得结成了团,身上也沾满了山洞里的腐草和尘土。虽然她还是赤身裸体一丝不挂,但是她的屁股肿得大大的,和其他部位不成比例,乍一看还真的就是一个丑八怪。

 

  不一会儿,她听见有人抬着什么东西走近前来。听说话的声音是两个年轻的女人,应该就是那位师太所说的静茹和静鸿。她们用湿布沾着铁锅里的药水给她洗脸擦身子,她的伤口一碰到水就痛得钻心。那个叫静茹的比较粗心,她替雪梅擦拭时用力比较大,当她的手碰到雪梅肿胀的屁股时,她终于痛得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那位师太确实是一位在山中修行的尼姑,法号叫玉清。玉清师太听到雪梅的叫声急忙进屋来查看,却见她的两个徒弟正呆呆地望着这个她们昨天采药时从山洞里救回来的女人。她脸上的脏东西已经被静鸿清洗得干干净净了,露出了她的本来面目。这那里是丑八怪啊,她长得太美了,比她的徒弟静鸿还要美!

 

  雪梅在玉清师太的小尼姑庵里修养了二十多天,在玉清师太和两个女徒弟的照顾下,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许多。这些天她吃的是混了红薯包谷和野菜的稀粥,没有一丁点儿的油水。她身上比原来瘦了十多斤,不过这样总比挨饿要强多了。

 

  玉清师太看出雪梅不是一个寻常的女人。她们找到她时她浑身是血,肯定是经过了一番拼死搏斗的。雪梅也没有刻意向自己的救命恩人隐瞒,她说自己是杀了人后从虎豹山庄里逃出来的,她跟那里的主人有大仇。

 

  玉清师太对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放下屠刀,皈依佛祖。雪梅听了没有吭声。玉清师太知道她现在听不进去,只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自己年轻时也是经历了许多劫难,受了许多苦之后才出家为尼的。

 

  这个尼姑庵是在深山老林中搭建的几间破茅屋,玉清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慈念斋。这里的地势险峻,周围好几里都没有人烟。玉清师太今年四十多岁了,是二十多年前从外地来这里的。这里是汉族黎族苗族混居的地段。有的人家因为穷,生下女儿后不愿意抚养,就直接扔到外面的山上,或者送给过路的人。静鸿和静茹都是她捡回来的被人遗弃的女婴。

 

  平时她们靠化缘为生。偶尔会有乡民们请玉清师太去做法事,捐献一些香火钱。

 

  这天,化缘回来的静鸿说,虎豹山庄被黎族人和苗族人放火给烧了。那个地方直到现在火还没有完全熄灭,隔着远远的就能看见一个冒着烟的大废墟。不过静鸿也没有打听到更多的详情。

 

  她和静茹过去都听人说起过虎豹山庄,说那里有许多恶人,专干些杀人越货,拐卖女子的勾当。平时外出采药背柴时,玉清师太都嘱咐她们尽量避开那个地方。

 

  雪梅听了心里着急,想离开这里去找她的两个徒弟。她当初决定用自己换回鲍铁木时,就对张财张福兄弟吩咐过,让他们回去联络黎族和苗族的乡亲们,约定好放火为号,齐心协力地攻打虎豹山庄。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她被抓进去后根本没有机会放火,虎豹山庄最终却还是被付之一炬。她急于想知道这些事情发生的经过,黎族苗族的乡亲们的伤亡大不大,等等。

 

  玉清师太和两个徒弟都很舍不得她走。经过这些天的接触,玉清师太觉得雪梅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应该留下来和她们一起修行。无奈她在尘世中的牵挂太多,暂时无法静下心来。雪梅对玉清师太的救命之恩十分感激,她和静鸿静茹两个女尼姑也有了一些感情。可是她现在牵挂着外面的许多事情,不能不走,只好强忍着眼泪,跟她们告辞了。

 

  她决定先回虎豹山庄去看一看。慈念斋离虎豹山庄虽然只有几里路,却都是险峻的山路。因为这里几乎没有人烟,山庄里的人从来没有来过这边,更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尼姑庵。

 

  还没有走到山庄跟前,雪梅就看见那里围了不少人,都是附近的乡民,大人孩子妇女全都有。从穿着上看他们中黎族人居多,也有汉人和苗族人,甚至还有壮族和瑶族的。

 

  他们一个个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正忙着从虎豹山庄的废墟中挑选还能用的东西,包括铁制兵器,坛坛罐罐,麻石,木桩,砖瓦,等等。偶尔会有人捡到一串铜钱或者一个银锭,其他人见了马上就会争先恐后地去同一个地方找,希望自己也能碰到那么好的运气。不过他们还算好,彼此没有因为争抢东西而打起来。

 

  雪梅在黎族苗族人中的名气很大,许多人都认识她。可是她现在伤势还没有全好,脸色憔悴,身上瘦骨伶仃的,穿的是用一块块的破布拼起来的衣服裤子,还带着头巾包住了头发,因此没有人认出她来。他们都以为她跟他们一样,也是来这里捡便宜的穷人。

 

  雪梅找了半天,怎么也找不到进入那个山洞的入口。当时她被带去见张一德时眼睛上蒙着黑布,看不见外面的环境,但是她凭着本能认定那个洞口应该距离山庄的议事厅不远。现在整个议事厅全都倒塌了,只剩下了几根烧焦了的柱子杵在那里。

 

  听了周围人的议论,她才知道了已经发生了的一些事情。原来黎族人苗族人正在和山庄里的庄丁们对峙时,萧姨娘带着十几个护卫回来了。她命令手下开枪杀死了围在庄子门口的几个年轻猎人,把其他人赶跑了,然后进了山庄。后来土司王义带了更多的人来了,但是他们被拒在庄子外面,没法进去。

 

  后来庄子里燃起了熊熊大火,里面的人好像自己打了起来。后来庄门大开,里面的人哭爹叫娘地往外跑。王义和蒙铁虎趁机带入攻了进去。

 

  萧姨娘保护着少庄主张谦躲进了山洞里,他们凭着手里的火枪负隅顽抗,打死打伤了不少企图冲进去的人。后来有人给土司王义出了一个主意,他马上叫来一些人,把一种可以用来熏蚊子的野草扎成火把点燃了往洞里扔。这种草有毒,闻起来也很臭。

 

  王义和蒙铁虎带着一群猎人们拿着弓箭堵在洞口处,随时准备射杀被烟熏出来的人。可是一直等了大半天也没有见人出来。他们想,里面的人要么是熏死了,要么是从另一个出口逃走了。

 

  于是他们拿着刀枪举着火把进洞搜寻,一边走一边用火箭往里面射。走着走着,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山洞被炸塌了。进去的人有一半被埋在了里面,王义和蒙铁虎侥幸逃了出来,但是他们都受了伤,被各自的族人抬回家里修养去了。

 

  据说发生爆炸的原因是山洞里藏了不少火药,被猎人们射出去的火箭引燃了。至于萧姨娘和少庄主张谦等人,估计他们全部被活埋在山洞里了。

 

  雪梅听了感慨不已。萧姨娘,她的死对头,竟然就这么死了。还有少庄主张谦,虽然她一直认为他是个既没有本事也没有担当的纨绔子弟,但是她对他的死还是有一些伤感的。他们毕竟有过亲密的肉体上的关系,她迷恋过他英俊的外貌。他对她也是一往情深,爱到了骨子里。

 

  雪梅回到了苗岭上。苗族人以最为隆重的仪式,载歌载舞地欢迎她的到来。头人蒙铁虎受的伤还没有好,但还是被人搀扶着出来见她。他给她跪下行礼,并用双手捧住她的脚亲吻。这是苗山上从来都没有过的最高礼遇。雪梅原来就被苗族人尊为苗山圣母,是他们的保护神。这一次她更是舍身进入虎豹山庄,亲手干掉了大恶人张一德,又联合黎苗两族一起彻底铲除了虎豹山庄这个大祸害。

 

  其实苗族人并不是太清楚这些重大事件背后的详情,当时他们和黎族人一起围攻虎豹山庄时,并没有指望能够轻易地打到里面去。后来山庄里到处都燃起了大火,那些庄丁们被烧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他们趁机敲锣打鼓,大声呐喊,一窝蜂地冲了进去。

 

  后来抓到几个活口后,他们才知道庄主张一德被一个女刺客干掉了,庄子里群龙无首,乱成一团,这才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攻进山庄后他们没有找到雪梅姑娘,但是他们坚信她就是那个杀死张一德的女刺客,只有她才有那么大的本事,庄子里的大火自然也是她放的。

 

  雪梅自己心里也有些疑惑。她杀死张一德是不假,但是随后她就从密道里逃出去了。山庄里的大火到底是谁放的?直到见到张财张福兄弟,他们领着她找到鲁大锤后,她才弄明白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鲁大锤受了重伤,他和鲍铁木住在一起,那个周寡妇在照顾他们俩。头人蒙铁虎得知鲁大锤曾经帮过雪梅姑娘的忙,鲍铁木又是雪梅的徒弟,就特地给他们安排了新的住处,还送来了许多粮食和干肉蔬菜,以及其他的生活用品。

 

  鲁大锤说,雪梅杀死张一德后,一个姓刘师爷和一帮保镖们拥立张谦为庄主。这时黎苗两族的人开始围攻山庄。庄丁们配有火枪,弹药充足,因此乡亲们只能站在远处用弓箭射,不敢靠近。就这样还是被火枪打死了十几个人。

 

  鲁大锤早就听说吴女侠被带去见庄主了,心里很是替她担心。哪怕是那些惯于杀人放火的老庄丁们,他们对主子张一德也是惧怕得要命。吴女侠这一去能不能活着出来可真是难以预料。他心中对她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极不愿意她被庄主调教成一个既顺从又淫荡,随时随地伺候男人,让他们发泄兽欲的性奴。可是,他只有孤身一个人,能干些什么呢?

 

  后来包围庄子的黎族和苗族人越来越多,达到了上万人。他们要讨还公道,救出那些被抓走的少女们。而这时庄子里却乱成了一团,大家都在传说庄主被一个女刺客杀了。他当然知道,那个女刺客就是银狐女侠吴雪梅。他非常想知道她怎么样了,到底是死是活?可是谁也说不清楚。情急之下,鲁大锤趁人不注意在庄子里放了几把火。他的想法是,庄子里越是乱,吴女侠逃走的可能性就越大。

 

  火很快就被庄丁们扑灭了。第二天萧姨娘带着她手下的人回到了庄子里。她的那帮护卫们都有火枪,那些包围庄子的乡民们只能远远地呐喊,无法把他们挡在庄子外面。

 

  萧姨娘一回来立刻把整个庄子里的大权抓在自己手里。那个姓刘的师爷和其他一些人原想通过拥立少庄主张谦来为自己捞些好处,现在却被萧姨娘甩在一边不予重用。他们心里不免有火气。

 

  萧姨娘平时在只服庄主一人,对其他的人她根本瞧不上眼。有几个人对她出言不逊,马上被她下令抓起来狠狠地鞭打了一通。要是庄主还在,没有人有胆量站出来和她对抗。但是现在情形不一样了,刘师爷趁机在后面煽风点火,挑拨那些对萧姨娘不满的庄丁们,鼓动他们起来造反。

 

  萧姨娘知道后,二话不说就将刘师爷抓起来砍了头,还把他的头悬挂在议事厅前面示众。一些庄丁们忍无可忍,终于公开造反了。他们到处放火,和萧姨娘的人打成了一团。其他的庄丁们则趁机抢劫财物,奸淫女人,就连张一德的姨太太和贴身丫鬟们都不能幸免。

 

  就这样,这个独霸一方欺压乡民的虎豹山庄在熊熊大火和内部的骚乱中轰然倒塌了。绝大多数的庄丁们都被攻进庄子里来的黎族人和苗族人给杀死了,少数人逃了出去,不知所终。萧姨娘和少庄主张谦应该是被活埋在了山洞里。

 

  鲁大锤是被冲进来的乡民们打伤的。有十几个黎族苗族的猎手在攻打庄子时被火枪打死了,还有不少人受了伤。他们的亲人们冲进庄子后,为了报仇,见到庄丁就往死里打。鲁大锤因为不懂他们的语言,根本无法解释。幸亏张财张福赶到,才把他从那些杀红了眼的乡亲们手里救了出来。

 

  现在鲁大锤跟鲍铁木一样,瘸了一条腿。头人蒙铁虎见他为人还不错,准备把自己一个守寡的堂嫂嫁给他。他堂嫂才二十八岁,已经跟鲁大锤见了面,对他很满意。他们过几天就成亲。鲍铁木和周寡妇也准备在苗岭上安家。这样他们可以互相作个伴。他们有头人罩着,应该生活无忧,也算是不错的了。

 

  鲁大锤说完了这些事情,盯着雪梅的脸发呆。蒙铁虎的堂嫂长得不错,很活泼,爱笑。可是她哪里能跟他心爱的吴女侠相比啊。不过,他知道自己这是痴心妄想,他和吴女侠今后是不可能再有什么瓜葛了。唉。

 

  雪梅也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就这么几天,他的头发白了不少,人也显得老了一些。她还清楚地记得他和王同辉武和尚他们一起轮奸她时的情形。这个人后来又救了她的命,算是改邪归正了。

 

  第3节:百灵鸟

 

  蒙铁虎为雪梅安排了住处,离鲍铁木和鲁大锤的住处不远。晚上他又和蒙三妹一起来,为她送来了许多金银首饰,价值一千多两银子。这次攻打虎豹山庄,苗族人死了七八个青壮年。但是打破山庄后他们却从那里找到不少财物,大家都很高兴。

 

  按照苗岭的规矩,所有人的缴获都必须拿出一半来献给头人,因此蒙铁虎发了一笔大财。他们兄妹俩都认为雪梅出力最多,孝敬她一部分是理所当然的。其他的在这次事件中发了财的苗族人听说后,也纷纷来给雪梅送礼,他们的礼物加起来大约也值一千多两。她推托不过,只好收下。

 

  雪梅自己留下了价值五百两左右的金银首饰,给了鲍铁木鲁大锤和张家兄弟每人二百五十俩银子。还剩下大约七八百两的银锭和铜钱,她让张财张福给慈念斋的玉清师太送去了。这些钱可以给慈念斋多盖几间像样儿的房子,剩下的也够玉清师太和她的两个女徒弟吃喝好几年了。

 

  雪梅在苗岭上休养了一个多月,她的伤大部分都好得差不多了。头人蒙铁虎专门派了四个能干少妇来伺候她,除了照顾她的吃穿,还帮她洗澡,给她的抹药,等等。连她的徒弟张财张福和鲍铁木也被照顾得无微不至。

 

  鲁大锤这人比较倒霉。他娶了蒙铁虎的寡嫂,本来日子过得还不错。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他才舒服了没几天就染上了风寒。他媳妇给他吃了几副苗族郎中开的药,不但不见好转,病情反而加重了。等到雪梅和张财张福闻讯前去看望他时,他已经完全不行了。他死后被葬在了位于苗岭半山腰的一块坟地里。

 

  这天早上雪梅刚起来,就有好几个苗族孩子来到她的门前,七嘴八舌地用苗语向她说着什么。张财过来给她当翻译:孩子们说,他们上山玩时看见那只叫百灵鸟的大黑熊了。

 

  上次打败了蒙烈的妖怪老妈后,雪梅就把百灵鸟放回到深山老林里去了。没想到时隔几个月,它自己又回来找她了。

 

  正说着,门外一阵热闹,雪梅从窗口往外一看,果然看见百灵鸟往她的屋子这边跑来,它后面跟着一大群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虽然知道这只黑熊是雪梅的好朋友,但是因为它长得太大太凶猛了,一般人都不敢靠近它,只能站得远远地看热闹。当黑熊走近时,那些孩子全都藏进里屋或者躲到外面去了。连张家兄弟也不敢太靠近它。

 

  雪梅张开两臂站在门口迎接百灵鸟。百灵鸟高兴地叫着,走上来给来了她一个真正的熊抱。不过大家都看得出来,他的动作很温柔,就像抱它自己的母亲一样。

 

  雪梅去屋里拿来一些煮熟的玉米棒子和米饭团给它吃了,她自己也吃了早饭。然后她带着百灵鸟信步往门外的山坡上走去。张财张福还有那些看热闹的大人小孩们都远远地跟在后面。老鲍因为腿脚不便,没有跟着去。

 

  走着走着百灵鸟跑到了前面给她引路,若是她停下脚步,它就返回身来用嘴咬住她的裙角往前拉,看样子好像是要带她去一个地方。雪梅心里好奇,就加快脚步跟着它走去。

 

  张财张福见了,害怕出意外,他们赶紧跑回屋里,带上一些山里人出门必带的猎刀弓箭绳索,还有一些吃的喝的东西,然后追在她身后一起走,却不敢追得太紧。百灵鸟似乎很通人性,对于想接近她的男人它从来都没有好颜色。除非是雪梅主动招呼,别的男人都休想靠近她身边。

 

  山上有的地方杂草灌木丛生,人很难过去。百灵鸟就用它那肥大的身子先把草木压倒,开出一条路来,这样雪梅和张家兄弟才能通过。这时已经离苗寨很远了,看热闹的人都回各自的家去了。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来到了一个长满刺藤的峭壁边上。那峭壁大约有两丈高,很难攀上去。不过这难不倒百灵鸟,因为它那厚厚的熊掌根本就不怕刺藤,它三两下就爬了上去,雪梅和张财张福却被难住了。张财带了一条绳索,却没有带猎人攀爬用的铁钩子。他们只能站在峭壁底下干瞪眼儿。

 

  百灵鸟见了,又从峭壁上“刺溜”一声滑了下来。它走到雪梅跟前,用背贴在她的身子上蹭,嘴里还轻轻地哼着。那意思好像是让她抱住它的脖子,它要把她背上去。雪梅伸开两臂搂住了百灵鸟的脖子和肩膀,再张开两腿夹住它的腰,整个人紧紧地扣在了黑熊的背上。

 

  好个百灵鸟,只见它对着峭壁冲过去,噌蹭竲地几下,就带着雪梅爬了上去。到了上面往下一看,连一贯胆大的雪梅都禁不住吓得脸色发白。这峭壁从上面看比从下面看要危险多了,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下去,被尖利的山石夺去性命。

 

  张财张福无法再跟着雪梅和百灵鸟往前走了。即使百灵鸟愿意把他们一个个地背上来,他们也不敢真的伸手去搂抱这头大黑熊。他们只好把绳索的一头扔给站在峭壁上的雪梅,然后把身上带的其他东西都用绳子绑着拉了上去,包括腰刀,火石火镰,一个干粮袋,还有一个灌满了山羊奶的竹筒。

 

  又走了一会儿,百灵鸟和雪梅来到了一个山洞前。准确地说这是一个熊窝。雪梅远远地就看见了另外一只成年的黑熊。它的体重有二百斤左右,比百灵鸟要小了不少。百灵鸟迎上前去,它们亲热地一边叫唤,一边互相用身子蹭着。原来百灵鸟是把雪梅带到自己“家”里来了,另外那只黑熊显然就是它的“妻子”了。

 

  雪梅四下里一看,发现母熊身边还有四只小黑熊,它们出生应该还不到十天。黑熊一窝最多能生五只,不过在野外能有一只存活下来就算不错的了。百灵鸟来到雪梅跟前,一边用身子拱她的大腿,一边张嘴用舌头舔她的手,似乎是在向它“妻子”介绍自己的主人。

 

  那母熊也学着百灵鸟的样子来舔雪梅的手,不过它看起来好像很害怕的样子。雪梅从干粮袋里拿出来几块晒干了的糯米饼来给它吃,那母熊很快就和她混熟了,对她亲热得很。

 

  雪梅又拿出那个装满山羊奶的竹筒,坐在地上把山羊奶喂给四个小熊崽子喝。它们很快就把竹筒里的山羊奶全喝完了。它们喝完了奶似乎还不知足,一个个都争相往雪梅身上爬。雪梅一手抱住一只熊崽子,另一只从她背后爬上去,坐到了她肩膀上。剩下一只爬到她的两腿间,往她的裙子底下钻。还用它的小嘴到处拱,到处舔。雪梅感到胯间传来一阵瘙痒,急忙用两腿夹紧这个捣蛋的家伙,不让它乱动。

 

  在熊窝里呆了大约半个时辰,雪梅觉得该回去了。她拍了拍百灵鸟的头,跟它和它的一家子告别。百灵鸟和那只母熊都对她恋恋不舍,那母熊抱过两只小熊崽子往雪梅怀里塞,意思好像是要送给她。雪梅含着眼泪接了过来,她确实喜欢这几只熊崽子。她从前就从黎族猎人那里学到了不少各类野生动物的生活环境和习性。她知道,即使她不把这两个小家伙带走,它们也很难在野外成活长大。

 

  百灵鸟一直把雪梅和两只熊崽子送到来时的那个峭壁处,这才独自返身回去。这次雪梅不用百灵鸟背她下来,而是用带来的绳索把自己坠下来的。那两只熊崽子被她解开衣服放进自己怀里,就这么一起从悬崖上下来了。

 

  张财张福一直等在峭壁下,正坐在那里抽烟。他们见雪梅带着两只可爱的小熊崽子回来了,惊奇得不得了,都争着来替雪梅抱那两只熊崽子。

 

  回到苗寨后,许多人都来围观。除了那个老巫婆之外,他们从来没有见到有人能够驯服黑熊。雪梅不但能把那头巨大的黑熊从老巫婆那里抢了过来,这次竟然还带回来了两只熊崽子。他们更加坚信雪梅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神人了。

 

  这两只熊崽子都是公的,雪梅给它们起了名字,一只叫熊大佬,另一只叫熊二佬。雪梅饲养它们不用费什么事,每天都有苗族的孩子们争着从家里拿吃的来喂它们,陪它们玩耍。蒙三妹更是对这两只熊崽子喜欢得不得了,雪梅想着自己马上要回到黎寨去,干脆就把它们都交给蒙三妹照顾。蒙三妹高兴得合不拢嘴。

 

  第4节:偷窥

 

  今天是黎族人欢乐喜庆的日子。他们盼望了许久的银狐女侠吴雪梅终于又回到黎寨了。在此之前,她联合黎苗两族的人大破虎豹山庄,救回了三个被抓去,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卖掉的黎族少女。

 

  她们向亲人们诉说了自己的遭遇,还有银狐女侠怎么杀死那些坏蛋,怎么放火烧了虎豹山庄的故事。当然,这些并不是她们亲眼见到的,她们的叙述有不少夸张的地方,她们被关在山庄里,甚至都没有见到过银狐女侠。但是这并不妨碍有关银狐女侠的传奇故事在黎族百姓中广为流传,作为一个为民除害的美貌女英雄,她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了。

 

  和雪梅一起到黎寨的还有来自苗岭的贵客,苗岭上的头人蒙铁虎。

 

  蒙铁虎是前来与黎族人结盟修好的。他亲自去在那次械斗中死了人的黎族人家里向他们赔礼道歉,还给每户都送了一份礼物。不但如此,在土司王义举行的欢迎宴会上,他们两人当着众位乡亲的面对天盟誓,喝了鸡血酒,从此结为兄弟。这鸡血可不是一般的公鸡的血,而是锦鸡的血。锦鸡是中国特有的鸟类,产于川陕云贵等地,在海南也有,只是极为罕见。雄性锦鸡有着五彩缤纷的羽毛,据说是神话故事中凤凰的原型。

 

  苗岭上的人一贯凶猛好斗,平时是很难看到他们向黎族人低头的。几乎所有的黎族人都明白今天苗人低头的原因。那全都是因为他们寨子里两年多前娶来的汉族姑娘吴雪梅。她凭一人之力勇斗恶魔,拯救了苗岭,被苗族人尊为苗山圣母。后来她又只身潜入魔窟,放火烧了虎豹山庄,为黎苗两族的百姓们除了害。

 

  土司王义的弟弟小王猛也很兴奋,因为那个对他极好的女人,他的大嫂吴雪梅终于回家了。自从她嫁给大哥王德之后,王猛就注意到家里好像变了样,一家人变得和睦多了。两位哥哥再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因为小事发生争吵,他们对王猛这个弟弟的态度也好多了。因此他一直在盼她回来,已经盼了许多天了。

 

  可是小王猛高兴了没几天就高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阿爸王忠的心情极坏。在接待那些苗族客人时,他虽然还是那副威严又不失宽厚的样子,宴会上也不时传出他那爽朗的笑声,可是背地里他却在哀声叹气,甚至默默地流泪。就连前一阵子大哥王德去世时他都没有见阿爸如此伤心过。

 

  王猛从二哥王义和嫂子伊乌娜那里偷听到了阿爸伤心的原因:大嫂吴雪梅马上就要离开黎寨了,而且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他知道大嫂这次回来前托人给阿爸捎来一封信,阿爸就是看了信以后情绪开始变坏的。

 

  作为黎族人,还差几天就满十二岁的王猛已经不算小了。按照黎寨的风俗,再过一年王猛就可以娶媳妇了。小时候他一直认为伊乌娜是最漂亮的姑娘,直到大哥王德和二哥王义成亲的那一天,他见到了比伊乌娜还要漂亮的吴雪梅。当时他幸福极了,方圆几十里内最漂亮的两个姑娘都进了他的家门,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所有的小伙伴们甚至还有那些大人们都对他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不过也不全是好事。晚上大哥和二哥的屋里时常传来令人销魂的呻吟声,让他无法入眠。那时他对男女之事还很懵懂,最多是看到过寨子里的青年男子把手伸进姑娘的衣服里摸她们的奶子,他以为那就是男女关起门来以后干的事情。他不禁对哥嫂们屋里传出的声音感到好奇:摸奶子就摸奶子,用得着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吗?

 

  寨子里有一个无聊的老光棍喜欢拿他开玩笑取乐。他常常带着猥琐不堪的眼神问小王猛一些奇怪的问题:看过嫂子洗澡了吗?吃过她们的奶吗?大嫂和二嫂谁的奶水甜一些?哥嫂们每天晚上要闹腾几次?等等。

 

  黎族的风气开放,想看女人洗澡并不是很难的,特别是和她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不过王猛还没有看过两位嫂子洗澡。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他自己的原因。他很尊敬两位嫂嫂,她们在他心里就像是天仙那样不可亵渎。每当他想去偷看她们洗澡时,他的心就跳得厉害,同时也羞愧得无地自容,觉得自己在做一件极为不应该的事情。结果是他一直忍住没有去看嫂嫂们洗澡。

 

  他特别害怕直视大嫂雪梅的那双眼睛,她好像能看到他的心里去似的。有时候她和寨子里的其他青年们出去打猎时也会带着他。他累得走不动时,她就把他放到自己背上背一会儿。他搂住她的脖子,闻着她身上发出的迷人的香气,手臂还能感觉到她胸前那对又大又结实的奶子在随着她的脚步有节奏地跳动着。那滋味儿,他感觉比腾云驾雾还要舒服。

 

  他很想伸手摸摸她的奶子,更想钻进她怀里用嘴吸允她的乳头。可是他害怕嫂子生气。他亲眼见过有些男人想来占她的便宜,她总是对他们横眉怒目。若他们还不识趣,就会尝到她一双铁拳的滋味儿。

 

  一想到大嫂要离他远去,也许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他的心就疼得厉害。说实话,他已经偷偷地哭过好几次了。不过他知道自己太小,在这件事上他是无能为力的。

 

  半夜里王猛起来撒尿,路过二哥房门时,他照例听到了里面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和竹床吱吱喳喳的摇动声。不用说,这是王义和伊乌娜又在“办事”了。他继续往前走。经过大嫂的屋子时,发现亮着灯,门却开着,里面空无一人。这么晚了,她会去哪里呢?

 

  撒完尿后,他没有回去,而是鬼使神差地拐了一个弯,往阿爸住的屋子走去。到了跟前,他果然听到了阿爸和大嫂说话的声音,准确地说,是阿爸王忠的怒吼声和嫂子吴雪梅的哭泣声。她似乎在苦苦地向阿爸恳求着什么。他们虽然情绪激动,却都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因此王猛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他想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却抑制不住强烈的好奇心。他悄悄地靠近窗户,往里面窥视。只见阿爸王忠一边愤怒地对大嫂说着什么,一边用手指着门,似乎是让她滚出去。大嫂吴雪梅满脸都是泪水,她突然跪在地下,一边哭一边用手抱住了阿爸的大腿。

 

  王忠涨红了脸,试图把雪梅的手掰开,可是雪梅依然紧紧地抱住他的腿不放,两个人在地下扭成一团。王忠到底年纪大了,不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浑身冒汗。他气得一手揪住雪梅的头发,用力把她的头拉开,另一只手“啪”的一声,打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在窗外偷窥的王猛赶紧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这才没有惊叫出声。雪梅好像被打愣了,她松开了抱住王忠的手臂,站起来退了两步,呆呆地看着他。她脸上现出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王忠打了她一巴掌后也呆住了,他似乎心里很后悔,也很难过。他不愿意跟她直视,把眼光放低了一些。谁料到他一低头就看见了雪梅的胸部,那里的扣子刚才被扯掉了两颗,露出了她饱满结实的乳房,还有那深深的迷人的乳沟。

 

  王忠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热血奔流。他发现自己胯间的那根肉棍也挺立起来了,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雪梅似乎也感觉到了公公身体的变化,她想抬腿走出屋去,却发现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就这样,一男一女在屋里互相对峙,他们的胸脯都在剧烈地起伏着。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都往前跨了一步,扑进了对方怀里。他们先是疯狂地接吻,舔允对方的脸和脖子。渐渐地,他们身上的衣服都不见了,两具赤裸的身体不停地在地上翻滚着。

 

  小王猛看呆了,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见阿爸王忠用那双长满老茧的大手掰开了嫂子雪梅的两条有力的大腿,把头埋进她胯间那一丛黑森林里,对着那粉红色的肉洞用力吸吮着,仿佛那里有世上最香最甜的蜜汁,最醇最烈的美酒一样。而大嫂雪梅她,她,……她竟然把阿爸那根硬邦邦的肉棍含进嘴里,尽情地舔允着。王猛看得很清楚,嫂子脸上的眼泪还没干,嘴角却带着迷人的笑意。

 

  他们的鏖战持续了大约半个时辰,一会儿是阿爸骑在大嫂身上驰骋,一点儿也不像个年近六十岁的老人。一会儿是大嫂翻身将阿爸压在身子底下,拼命地摇动着她那雪白的屁股和健美迷人的身躯。她的一对大奶子挂在胸前,有节奏地跳动着。他们浑身汗水淋漓,屋子里雾气弥漫。

 

  王猛一直站在窗外没动,阿爸身上的烟草味和汗味混合着大嫂的体香向他飘过来,让他陶醉了。阿爸的肉棍变得好粗好大,龟头微微地向上弯曲着,正在一下接一下地从后面往大嫂两腿间的肉穴里捅去。雪梅嫂子高高地撅起她的屁股,一边呻吟一边承受着阿爸的攻击。她的奶子和浑身的肌肉都在不停地颤动着,好看极了。

 

  最后他们几乎同时大叫一声,然后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剧烈地抽搐起来。

 

  小王猛这时才惊醒过来,开始走回自己的屋子里去睡觉。今天晚上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他终于弄明白了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秘密。

 

  第5节:缘尽黎寨仙侠去

 

  雪梅一个人悄然离开了黎寨,离开了这个她居住了两年多的地方。而就在几个月前,她还以为自己会永远地留在这里了。

 

  自从杀死张一德,替她母亲和玉麟哥哥报了大仇以后,她就有一种感觉:好像她在这个世上要干的事情都干完了,以后的日子不论怎么过都关系不大了。在苗岭上养伤的那一段日子里,不时有黎族乡亲们带着礼物前来看望她。他们也给她带来了其他各种各样的消息。

 

  有人说,老土司王忠已经放出话来,说雪梅姑娘永远都是他们王家的一员,他打算让她跟他的小儿子王猛成亲。要是别人这么说,大家恐怕都会当成笑话,毕竟王猛只是个刚满十二岁的小屁孩。可是,王忠是德高望重的老土司,他儿子王义在黎族人中的威望近来也大有提高,他的话让那些爱慕雪梅,一心想娶她回家的黎族青年们每天都在心里祈祷:雪梅姑娘啊,我的心肝宝贝,你可千万不要看上王猛那个小孩子啊!

 

  雪梅听到这些消息时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她的态度马上就被不同的人做出了不同的解读。一些站在王忠老土司一边的黎族人都说雪梅姑娘留在王家是理所当然的事,她可能早就答应下这门新的婚事了。另一些人则说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儿,他们甚至偷偷地去探问过王猛,那小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快要成亲了。

 

  老土司王忠确实是想让雪梅跟王猛成亲。不过他知道,这事儿非得雪梅她自己愿意才行。雪梅嘴上没有说什么,其实她心里并不反感嫁给王猛这个小孩子。他虽然还小,但是要不了几年就会长成为一个强壮的男子汉。她在黎寨这两年多来,已经对王家有了很深的感情。再加上好朋友伊乌娜也在这里,嫁给王猛意味着她们姐妹俩永远也不用分开了。

 

  她只真心地爱过一个男人,那就是她的玉麟哥哥。爱慕她的男人则多得很,各色各样的人都有。酸甜苦辣的滋味和各种痛彻心扉的感受,她全都经历过了。她心里明白,如果重新爱上一个人,很可能会再次给她带来巨大的痛苦。在血和火中拼搏,在苦难艰辛中熬过了这么几年,她感觉自己已经不再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了,更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成熟女人。她希望自己能在平静安稳中度过余生。这么看来,继续留在王老土司家里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当然,她也有一个正常女人的欲望。能找到一个真正和她相爱的人共度余生,那当然很好。但是,她不敢相信自己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她很喜欢王猛这孩子,当然,这不是指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看看王家的其他男人,她知道王猛用不了几年就会长成一个强壮的男子汉,她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她已经弄明白了:爱和欲并不完全是一回事儿。哪怕是和一个陌生男人睡觉,女人也有可能会产生极大的快感,也能满足心里和肉体上的饥渴。她过去好几次难忘的性高潮,就是在被恶人们轮番奸淫,肆虐蹂躏中达到的。

 

  如果现在要找一个令她动心的男人,还真有一个。那人就是她的公公王老土司。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对王忠这个既威严庄重,又宽厚仁慈的长辈有着莫名的好感。这也许是因为她从小缺少父爱造成的。王忠王德父子长得很像,有好几次她和王德欢好时,都把他想象成了公公王忠。

 

  王忠虽然老了,但是他饱经风霜的脸对雪梅有着一种特别的魅力。他的身体也不错。虽然他是前任土司又是现任土司的亲爹,在黎族人中有着崇高的地位,但他还是经常和年轻人们一起外出干些体力活儿。通常干完活儿后,他喜欢在自己家的井边脱光了衣裤冲凉。

 

  黎族男女洗澡通常是不怎么避讳家人的。雪梅有好几次去井边洗衣服时正好碰见公公在那里洗澡。王忠胸部胳膊和腿上的肌肉都很发达,一点儿也不比寨子里的那些年轻人差。特别是他胯间那根紫红色的肉棍更是让雪梅这样的成熟少妇怦然心动。

 

  记得第一次看见公公的裸体时,她心里一慌,把一件漂亮的纯银打制的发簪给掉到井里去了。幸亏王忠正在跟过路的人说话,没有注意到她的失态。后来寨子里的一帮年轻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帮她把那个发簪从井里给捞了上来。

 

  当然,她知道自己和王忠公开结合到一起是不可能的。哪怕是在宽容的黎族人当中,这种事情也是骇人听闻的,它能让一个好好的人身败名裂。因此,她心里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嫁给自己的公公。

 

  就在雪梅快要启程回黎寨,然后再顺理成章地嫁给小叔子王猛时,她的好朋友伊乌娜到苗岭来看望她了。伊乌娜的到来改变了一切。

 

  伊乌娜的阿爸两天前死了,是病死的。伊乌娜出嫁后他的身体越来越差,经常卧床不起,现在他终于走了。

 

  夜里雪梅和伊乌娜搂抱着睡在一起,陪她哭了好一会儿。后来她发现伊乌娜的神色不对,好像有话跟她说,却又难以开口的样子。最后,在雪梅的追问下,伊乌娜吐出了实情。

 

  原来她阿爸临死前对她说,雪梅当年产下的那个女婴并没有死。当时他和伊乌娜都以为她死了,就把她用一块破布包了起来,然后阿爸一手提着布包,一手拿着锄头准备出去埋掉。隔他家几里路的地方有一个小山坳,一般的黎族人家死了小孩后都会埋在那个地方。

 

  等他到了那个山坳,放下布包,挖好一个小坑以后,那个女婴又奇迹般地活了过来。她开始哇哇地大声哭泣着。听声音,阿爸知道她这是饿极了,如果不给她快点儿找来吃的,要不了多久她就会饿死的。

 

  他抱着孩子三步并作两步就赶往住在附近的一个孤身老头家中,那老头年轻时经常和他一起上山打猎。老头家里有一位客人,是个进山收购药材和兽皮的汉族人,姓徐,人称徐老板。

 

  老头听阿爸说了缘由,就起身去厨房里找了一会儿,找到一个竹筒给他递过来。竹筒里面盛着半筒已经发出馊味儿的山羊奶。阿爸顾不了那么多,接过来马上喂给了怀里抱着的那个女婴。女婴喝了山羊奶之后,停止了哭泣,安静地睡着了。

 

  阿爸谢了老头,然后抱着孩子出了门。还没走几步,那个姓徐的汉人追出来叫住了他。徐老板显然是准备下山回家了,他背上背着一个背篓,里面装有不少刚刚从寨子里收购来的药材和皮货。

 

  他对阿爸说:“看得出来,你家的日子过的很紧,这孩子你不一定能养活。不如把她交给我吧,我下山后把她送给一户好人家,总比留在这大山里饿死的好。”

 

  阿爸心想,这话说得有理啊。孩子的娘伤势严重,正昏迷不醒。虽然伊乌娜在家里尽力照顾,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能救得过来。至少短时间内是无法给她喂奶了。他自己和伊乌娜吃了上顿没下顿,去哪里找奶水来喂这个孩子啊?不如让这位好心的徐老板带走,说不定还有她的一条活路。

 

  就这样,他把雪梅的女儿交给了这位徐老板。回家后,伊乌那以为他已经将那女婴的尸体埋了,没有再问起这件事。阿爸自己也没有说。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姓徐的商人。

 

  后来雪梅恢复了健康,他几次想跟她说她女儿的事情,可是又害怕她伤心,一直没有勇气提起。雪梅跟伊乌娜好得跟亲姐妹一样,他已经熟悉了她的性子。他害怕说出这件事后,雪梅会不顾一切地离开他家,出去寻找自己的女儿。找得到还好,若是找不到,她会不会因为想不开而去寻短见呢?

 

  直到临死前,他想起了这件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觉得还是应该把实情告诉雪梅。他把伊乌娜叫到跟前,对她说了自己当年把雪梅的女儿送给徐老板的前后经过。他还告诉伊乌娜,那孩子身上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在屁股沟里,有铜钱大小。说完这些话,没过多久他就咽气了。

 

  听了这件事后,雪梅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愣在那里发呆,只有她无声地往下淌着的眼泪暴露了她的真实心情。伊乌娜过去搂住她,陪她哭了起来。泪水把两人的衣服都弄湿了。伊乌娜说,阿爸不该一直瞒着雪梅,不过他也是为了雪梅好才这么做的。

 

  说着说着,伊乌娜跪在了地下,她双手捧起雪梅的脚,开始舔允她的脚趾头。这是本地的黎族人表示诚心悔过和赎罪的举动。她是在请求雪梅原谅阿爸。雪梅急忙蹲下身子,抓住她的手说,她一点儿都不怪阿爸。要不是阿爸和伊乌娜救她,她早就没命了。她永远都和伊乌娜是好姐妹。说完两人又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说实话,雪梅自己想起这个失去的女儿的时候并不多。毕竟她是在昏迷中生下这个女儿的,当时还受了重伤,连看女儿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她只是在夜深人静时才想一想她可怜的女儿,要是她能把女儿抱在怀里喂她一口奶,那该多好啊。她在心里把女儿的死当成了老天爷对自己的惩罚。

 

  现在突然听说女儿可能还活着,雪梅的心中立刻掀起了滔天巨澜。她再也不能静下来养伤了。她要去把女儿找回来,哪怕是为此赔上了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三天后,雪梅开始收拾她的随身衣物,准备回黎寨去了。她外表上看起来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对周围的人还是那么和蔼可亲。可是作为好姐妹的伊乌娜最了解她,能够看出她身上那些细微的变化。她敢肯定雪梅姐姐的心事很重,很可能她已经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清晨,苗岭像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懒洋洋的。雪梅和伊乌娜一起洗漱好,吃过早饭,踏上了回黎寨的行程。苗岭上下的男女老少几乎全都来给她送行了。他们排在道路的两侧,依依不舍地向她道别,叮咛她一路小心,好像她要去千里之外似的。有几个小孩子竟然抱住雪梅的大腿哭着不让她走,他们父母好不容易才把他们拉开。连张财张福都被苗族乡亲们的真挚情谊感动得眼睛湿润了,雪梅更是忍不住涕泪横流。

 

  蒙铁虎亲自率领三十多个苗族的青年男女和她一起启程,他要把她一直送到王寨的家中,还要代表苗岭去和黎族人订立盟约。每些苗族青年们身上都背着一个大背篓,里面除了订立盟约的仪式上要用的物品之外,其他的东西都是送给雪梅的礼物,有花布,首饰,荷包,兜肚,刚舂出来的大米,包谷酒,腊肉,药材,兽皮等等。虽然不是太值钱,但是也代表了他们的一片心意。

 

  一路上伊乌娜都在照顾着身体刚刚恢复的雪梅,渴了给她递水,累了帮她按摩,生怕她累着。她无法安慰雪梅受伤的心,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雪梅趁没人在跟前时对伊乌娜透露了自己的打算:她要离开黎寨,去寻找自己的女儿,哪怕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找到。对此伊乌娜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自己无法让雪梅姐姐改变主意。她和雪梅的心是相通的,若是换了她,很可能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的。

 

  让雪梅难以面对的是她的公公老土司王忠。他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关怀爱护,有了他雪梅才第一次享受到了从来不曾享受过的父爱。她实在不忍心就这么离开他。可是她又不得不离开。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仿佛看到自己的女儿正在受苦,正在等待母亲前来搭救她。她决定先跟王忠谈一谈,在征得他的同意后再离开。

 

  雪梅出发回王寨的前几天就托人给公公王忠捎去了一封信,信里说自己要离开黎寨,可能不会再回来了。见到王忠后,她发现他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脾气也有些暴躁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和王忠的第一次单独谈话不欢而散。他坚决不同意她离开,无论如何都要她留下来。他甚至说,她不想嫁给自己的小儿子也没关系,她可以在八个寨子里的青壮年中随意挑选,只要挑中了,无论是谁他都会轰轰烈烈地给她办喜事,就像嫁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雪梅见一时说不通,就没有再提这件事。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雪梅再次来到公公的房间。他还没有睡,正独自叼着烟袋呆坐在竹椅子上,旁边放着一个空酒坛子。雪梅默默地走到他身后,开始给公公揉捏肩膀和胳膊。她一边帮他按摩,一边流着泪说出了实情:她有一个失散的女儿,她这次是要去寻找女儿的。

 

  可是王忠仍然没有被她打动。他用诚挚的语气对雪梅说道:雪梅,你就听我老头子一句劝吧。过去的事情只能让它过去,再回头去找到的只能是悲伤和痛苦。你还年轻,再生十个八个孩子都来得及,千万不要去自己作践自己了。

 

  他越是这么说,雪梅心里越是难受,她仿佛听到了女儿在喊娘的声音。王忠见她还是不听劝告,就生气了。他对她吼道:“你滚吧!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我以后再也不愿意看见你了!”

 

  雪梅见一贯疼爱她的公公发了脾气,心里更加委屈了,她忍不住跪在地上抱着王忠的腿大哭起来。王忠觉得这样不成体统,他可不想闹得左邻右舍知道了,都来看他王家的笑话。他用力掰雪梅的手,可就是掰不开。气急之下,他打了雪梅一个耳光。

 

  雪梅被打懵了,王忠也被自己的行为惊呆了。他们面对面站着,互相紧盯着对方。因为刚才的撕扯,王忠魁梧的身躯在微微地颤抖,嘴里还喘着粗气。雪梅的脸上被打得火辣辣的,丰满的胸脯也在起伏着。

 

  忽然间,两人心里同时产生了一股不可抗拒的欲望,结果就发生了小王猛看到的惊心动魄的那一幕。平时埋藏在心底的欲望像火山一样喷发了,他们猛地扑向前去,不顾一切地抱住对方的身体亲吻抚摸着,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一样。

 

  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时,两人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雪梅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又把公公扶起来坐到椅子上,帮他穿好衣服裤子,然后才开始穿自己的衣裙。

 

  王忠有些不知所措,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雪梅走近前来,低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道:“公公,您一直是我心中最为敬重的男人。刚才的事情我一点儿也不后悔。请您多保重,我走了。”说完她迈步走出了那间屋子。

 

  王忠望着雪梅的背影,默默地流下了一行热泪。

 

  第6节:师徒告别

 

  雪梅离开王寨后,发现背后有人跟着。不用问,是张财张福兄弟。雪梅凭着自己在黎族人中的威望,已经为他们各找好了一位不错的姑娘,只等着成亲了。可是他们俩对雪梅的感情太深了,舍不得她离开,尽管她已经苦口婆心地劝过他们。雪梅是他们的师傅,但是他们同时又把她当成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有时甚至当成了母亲,这种复杂的感情让他们两个都痛苦不已。

 

  雪梅叹了一口气,只得停下脚步,等她的两个徒弟走近前来。

 

  “张财张福,你们这一次是不打算听师傅的话啦?”雪梅看着他们俩,问道。

 

  张财张福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真的不听我的话啦?”她知道他们这是为了什么,他们都爱上她了。她心里不禁气愤难平。这两个家伙,自己对他们简直就像亲娘一样好,到头来他们不但不替她着想,还要跟来添乱。男人啊,怎么脑袋里总是要想着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我平时舍不得打你们,可是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们要是再执迷不悟,我可要动手了!”雪梅红着脸,对着他们两个咆哮起来。

 

  “师傅打吧。挨了师傅的打,我心里反倒好受一些。”张财小声嘀咕道。张福听了,赶紧跟着连连点头。

 

  “啪”的一声,雪梅狠狠地打了张财一个耳光。她太气愤了,这一下用上了七分的力气。张财被打得倒在地上,睁大眼睛看着她,好像不相信师傅真的出手打了他。平时练武时偶尔也会挨师傅那么几下,那是免不了的,但是每次雪梅都会关切地问他要不要紧。正是这种时刻,他感受到了师傅作为一个女人的温柔,让他内心产生了无法抹去的爱慕和依赖。

 

  张财的半边脸以眼睛看得见的速度肿了起来。雪梅见了,止不住一阵心痛。她见张福还愣在那里,就对他吼道:“你这个木头,快去把你哥扶起来!”

 

  谁知张财从地上爬了起来,对张福叫道:“不要过来!师傅,你接着打吧!”他边说边倔强地挺起了胸脯。

 

  “好!这可是你说的。”雪梅放下身上背着的包袱,走上前去抬腿向他胸脯踢去。这一次她用了十分力,动作带着一股劲凤。

 

  张福知道师傅的力量,他哥肯定经不起这一脚。不知怎么的,他脑袋突然变灵活了,一个箭步蹿过去,把哥哥撞到,准备用自己的身体承受这一脚。张财再次倒在地上,他转头一看,只见弟弟站在他原来的位置,紧闭着两眼,正在等待师傅的那一脚。

 

  而师傅,她……她高抬着腿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脚尖离张福的胸脯不过一寸的距离。再看她脸上,她的眼泪正不停地从眼眶里涌出来,滴在衣服上。

 

  张财心里一阵感动,他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来抱住师傅的身体大哭起来。雪梅放下腿,想推开张财,不料张福“扑通”一声跪在她跟前,张开两臂抱住了她的两条腿,他也跟着哥哥大哭起来。他们两个大男人,哭得像小孩一样,一边哭还一边叫着“师傅不要离开我们”。

 

  雪梅被他们弄得心烦意乱,同时又感受到了两个年轻男人火热的身体。她痛恨自己,因为在这最不应该的时刻,一股强烈的兴奋从她身体里面涌出,就像洪水一样不可抗拒。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只手伸到腰间解开了系裙子的绸带,同时另一只手扯开了胸前的衣服。

 

  张福正抱着师傅的大腿哭得来劲儿,突然她的裙子连带着裤衩一起滑了下来,两条雪白健美的大腿,裸露在的他眼前。他擦了擦眼睛顺着师傅的大腿往上看,发现师傅的下半身完全赤裸着,她的胯间赫然一片黑森林。他看见了她隐蔽在黑森林中间的粉红色的阴唇,仿佛闻到了那里面透出来的一股幽香。

 

  这时的张福完全受本能的支使,他伸手紧紧地抱住师傅结实的屁股,张开大嘴覆盖在了师傅两腿间的三角地带上。哥哥张财也是一样,完全被性感美貌的师傅迷住了。他一只手从雪梅的胁下伸进去,紧紧地搂住她的背,低头用嘴含住她左边的奶头用力吸允起来,同时还伸出另一只手揉捏着她右边的那只大奶子。

 

  雪梅只觉得浑身发软,天旋地转。她的两条腿支撑不住了,终于和两个男人一起滚倒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师傅,师傅,你的奶子……好美啊!”张财喊道。

 

  “师傅的脸蛋儿也美,屁股也美,师傅的哪里都美!”张福跟着喊道。

 

  “啊!我……我不是你们的师傅,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淫荡的坏女人!”雪梅被他们两个压在地上,她脸色通红,忍不住低声呻吟起来。

 

  “不!师傅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的女人。师傅,我……我进来了!”说话的是张福,他用手握住自己紫涨的鸡巴,用力向前捅去。

 

  “啊,痛!不……不要……啊!”“啊!不要……不要停下来!”

 

  一个时辰后,雪梅背着包袱又上路了。她走路的姿势有点儿怪,因为她还没有完全从刚才与两个徒弟的亲密缠绵中恢复过来。她知道,自己必须马上走,不然的话,她恐怕会失去离开的勇气。她和黎族人之间的感情太深了,不论是好朋友伊乌哪,还是老土司王忠,还有那些疼爱她的善良的乡亲们,他们对她的心意是最为赤诚的。但是,雪梅已经对天发过誓,一定要找到可怜的女儿,把她从火坑里救出来。

 

  这一次张财张福终于答应不再跟着她了。当然,她也被迫许下了诺言,说自己以后会回去看望他们两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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