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怨念的终焉

　　「我们第一次接触他，大概是二十年前，他当时的身份，是一名人类巫师，或者说，亡灵巫师。」塞纳开始慢慢叙述往事。

　　他一开始在兽族行动，暗中勾结了兽族的祭祀，以及亡灵巫师，我和休斯顿很顺利的干掉了他，当然，只是我们认为干掉了。很快，他，再次出现，但是，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原来是同一个人。

　　第二次接触他，他是毒蜘蛛的成员之一，却不是首领，摩多作为毒蜘蛛的核心，和他应该是合作关系，根据多方面情报综合分析，他，和几年前被我们消灭的那个亡灵巫师，是同一个人，当我们以为可以将毒蜘蛛和他一起完全消灭的时候，他，死了，显然，我们的调查慢了一步，他又跑了。

　　第三次，便是黄金城，黄金城的城主似乎是换了一个人，这是我们从铁拳帝国获得的的情报，为此牺牲了不少人，比如，阿德拉的父亲，最后我们发现了问题所在。

　　和谋害武帝的那个女人一样。城主，被杀害后掉包了，由于他替代的都是比较神秘的人物，很难被追踪。为此，我们解开了和下界大陆的封印，派人去调查，果然他，是天月大陆的人。

　　我们在行动的同时，他也在行动，一直到处蛊惑各方势力与我们为敌，从毒蜘蛛，解封者，兽族，一直到你们，这一次，他终于露出了獠牙，当然，我们也准备好了终结他！

　　「如果说出这番话的，不是被誉为黄金大陆活着的传说的你，我一定认为是个疯子犯病了！」安德烈三世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也发现了部分端倪，却没想到事情是如此。

　　刚才，自己忽然失去了那个女人通过契约给自己获得的能力，也就是说，她出事了？被乌缥缈？不可能，他不至于现在就放弃联手！

　　「兽人和铁拳帝国的矛盾也是因为他而变得不可调和，原本作为缓冲地带，缓和他们矛盾的国家，更是已经在地图上消失，希望陛下你，能做出最英明的判断。」

　　好不容易，和解的黎明似乎即将来到，外面忽然传来卫兵的传讯「启禀陛下，大事不好了！城中兽人军团都开始发狂，不仅如此，只要被他们攻击过的人，都会一起陷入疯狂！而且……」话还没说完，异变突起！巨大的震动伴随着强大的魔力波动传来！

　　此时，终结者却已经在进行最后一步。

　　乌缥缈发现，武明身上的血已经不在流溢，为什么！？他的伤口这么快就愈合了？说起来，刚才武帝好像也……

　　「二十多年前，你为了研究进化秘方，联合了亡灵巫师，屠杀了龙语者所在的村落，更是利用人质，将本就隐世在人类中的龙神杀害，将他转化为亡灵龙，但是没想到把，它的心灵进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被腐蚀，就是它救了武帝陛下，而你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却被我掌握了，失望吗？」武明淡淡的描述者，他还未出生前，被掩埋的过去。

　　乌飘渺心中却震撼不已。「你……怎么回事！？」他为何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这种自愈能力莫说人类，兽人也远远不及！就算是使用了进化秘方后的人也……面对武明铿锵有力的质问，乌飘渺的心中，产生了一些恐惧的涟漪。

　　「别急嘛？不管怎么说，我母亲也不过是你的女奴，一个工具而已，若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对么？」武明此时略为玩味自嘲一笑。

　　乌飘渺心中闪过无数念头，眼前的小鬼，究竟想干什么！？自己的神魂之力，能感觉到，他会……

　　「我会斩向你身体的左侧。」

　　忽然，毫无征兆！乌飘渺只看到武明身形一闪，右手拔剑，一瞬间穿过了自己的身边。这家伙，知道自己可以读心，干脆把攻击方式说了出来！？不对，自己的神魂之力刚才对他没有效果，他是故意的！？

　　他说的话，是真是假，需要时间去反应，而一瞬间的迟疑，攻击已经无法避开，如此轻易的化解了能力！？

　　「这是，被你杀害的龙神大人，以及龙语者们的份！」乌飘渺左手到肩部被砍中，鲜血飞溅，发出痛苦的嚎叫！此时。乌飘渺心中涌现出的绝望感，已经遍布他的身心！刚才，他是故意被自己读心？故意被自己打伤的？

　　他是故意为了让自己品尝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才让自己突袭成功的？还是为了，确认自己的身份？

　　「三十七人，这是铁拳帝国派去调查你，然后被你杀害的人的数字，这些人的生命换来的，是你十二个替身的生命，对了，又得多加一个人，在黄金城，你是绝对不敢面对休斯顿大人的，十三？真是个不详的数字呢。」武明一步一步走近乌飘渺，就好像在判断，眼前这个是不是真货一样。「罗丽莎在你身上留有记号，没想到把，她到最后都没有屈服，一直寻找着报仇的机会，这次你终于无处可逃了呢，狡兔三窟的城主大人。」

　　乌缥缈从不冒险，手下死士无数，一直隐藏在幕后，更是几次以替身的死亡解决了很多事情，而这一次，黄金城成了最危险的地方，他岂会让自己冒险，自然早就准备了替身，只要自己「死」了，那么事情就很好解决了。罗丽莎？记号？那个女人什么时候做的？不对，难不成，她是铁拳帝国的人？难道一开始就是故意的？

　　求生欲也激发了乌缥缈的潜在力量，右手拿出武器对着武器猛烈的突刺！无数枪影漫天突刺，但武明却丝毫不为所动！抓住了一瞬间的空隙！左手抓住了枪头！鲜血从他的左手掌慢慢流下，然后滴落到沙漠炙热的地表，很快升起一丝血色的雾气。

　　乌缥缈想要挣脱，但因为身体左边受伤，即便是豁尽全力也无法移动分毫！

　　剧痛，不断的从身体各处传来！身上不知道中了多少剑，但自己，却依旧能保持着站立！？不！是自己只能保持这种站立的姿势不动而已！

　　「正好三十七次斩击，你可要撑着，不然他们都会很失望呢。」武明面无表情的看着乌缥缈，甚至低下头对着他的眼睛，语气佛若两人只是在闲谈。「接下来是你最大的罪恶，你将幼小的儿童培养成杀手，为你卖命，也就是毒蜘蛛他们，那么，更多的那些被淘汰的，遗弃的孩童们的心灵，能得到救赎吗？而那些被毒蜘蛛杀害的人，他们枉死的罪孽，是不是应该有人来承受？」

　　平淡的话语，在乌缥缈听来，却好似地狱的梦魇发出的撕喊。

　　不知何时，炙热的火焰在脚下燃烧起来，自己罪恶的一生，就这样伴随着烈焰结束了？

　　「哈，你该不会认为，你会就这么死去把？」乌缥缈原本意识渐渐模糊的意识，顷刻间清醒过来！

　　「那些不顾危险潜入黄金城内部调查你的人，被你严刑拷打，却始终不肯出卖同伴，为了折磨他们，你让他们保持清醒，不能晕过去，活生生的将他们断骨，剥皮，抽筋！将他门的尸体送回了边境哨所，那时我正好九岁，我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把你找出来！不惜一切代价！会让你死的比他们还要惨！」此时，武明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誓要将眼前之人！挫骨扬灰！

　　「晕死过去？想得美？你不是喜欢在他们保持清醒的时候折磨他们么？别急，还有被你下毒的武帝的份，以及那些被你杀害后连身份也被替代的人！」

　　乌缥缈，应该是这个黄金城，城主的名字，那么他呢？

　　也罢，连自己姓名都无法展现在人前的卑鄙小人，本就是不配站在最高的舞台上的。

　　…………。惨叫连连，但很快归于平静，格霍得尼连忙解除了附身状态，在一旁看着几近疯狂的武明，一个将内心的怒火压抑了十多年未曾对外吐露的人，他，此时让身为龙的自己，都感觉到了，可怕！

　　但眼前被剁成肉酱不成人形的尸首却已然无法承载他压制在心中的负面情绪！

　　罪魁祸首已经伏诛？为何这个世界没有丝毫迎来和平的的迹象？为何会有如此肮脏的存在！？

　　对，就是这样！毁灭把！哈哈哈哈！人，就是如此肮脏的存在！

　　双目发赤的武明一瞬间失了神，刚才，自己差点失去了自我，差点入魔了？最后关头，格霍得尼出来打醒了他。

　　这么回事？刚才自己的异样？

　　此时，武明似乎明白了，冥后所说的，武帝为何会有毁灭世界的风险，自己只是被附身，便有如此大的副作用，武帝被亡灵和龙两种气息入侵的话……

　　「他最后，说了什么？」武明看着眼前慢慢现出实体的格霍得尼问道。

　　「他说，他只要死了，那些什么就会失控什么的。」格霍得尼看着眼前的武明，有一些害怕。

　　「不妙！那些使用了进化秘方的存在，乌缥缈为了控制他们，一定和他们签订了契约！现在他们，很可能已经暴走了！？」

　　「停手把，母亲，现在已经不应该继续争斗了！」

　　「先是我的丈夫，然后家人，最后连你也被他夺走！绝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艾莲达无奈，内心却是无比复杂！自己的女儿，居然来这里阻止自己？

　　「停手吧！其实一开始，他就打算阻止父亲继续调查，但你却他把当成那个势力背后的支持者。」

　　什么！？艾莲达心中不为人知的那面被掀开，其实，她也猜测过有这种可能，但她不愿意承认，也许自己家庭的悲剧，来源于第一次他们见面的时候，她对来路不明的塞纳，莫名的歧视和不信任。难怪，自己的兄长凯特从未和他发生过冲突。

　　「他答应了父亲，要让还活着的我们好好活下去，他知道你肯定会继续调查，然后和父亲一样陷入危机，所以……」

　　所以，选择了他自己的方式吗，但是，他为何不和自己解释呢。

　　「把他作为仇恨的对象的话，我们就不会继续调查下去了，为了我们的安全、他就算被我们恨一辈子，也不愿意看到我们陷入危险，其实他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显然是一时间无法接受现实，艾莲达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疯狂！但她看着已经长大的自己的女儿，阿德拉，又慢慢地恢复过来。「你，长大了呢，我很欣慰，原谅我这个无能的母亲吧！」

　　「啊？这就没了吗？这么温馨的场面，真是让我看了作呕啊！」忽然，一个鬼魅如同地狱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阿德拉心中一惊！不可能！他这么快就来了！难道说，他打败了叶谦大人？

　　武云山讪笑着，忽的交叉双手，然后一仰！整个地表如同地表一样被撕开！死亡威胁直逼母女二人！

　　静谧之盾！阿德拉立刻反应过来！以土之力形成护盾，挡住了对方几乎看不见的武器给他们带来的危险！「母亲，快走！」

　　「走你个头，就是你母亲让我带走你的！你知道的哦，我最想干掉的就是塞纳那老家伙！」武云山非常吃惊，他只是想通过攻击她，把塞纳引出来，但刚才的攻击竟然被挡下了？

　　「武叔叔，你也是！不要再被过去的仇恨束缚着了！」一边掩护艾莲达撤退！阿德拉一边继续想要劝说眼前的人！

　　但她的话却莫名的勾起了武云山心中的怒火！该死的！

　　「住手！」一个虽然平淡，却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听到这个声音，武云山却停止了行动，就好像，本能的反应一样，他曾经无数次被这个声音阻止自己的行动！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还活着！？不对！一定是塞纳那混蛋创造出的幻觉！想要欺骗自己！ 但，他只是看着自己不发一言，自己为何，不敢朝他出手？是多年以来积累的余威，仍震慑着自己？

　　「与其狂吠，不如狂战！心中有疑惑，试试不就知道了？」来人只是看着武云山，淡淡的低语。

　　阿德拉这才注意起这个忽然出现的人，他看似年纪已过中年，此时虽然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武云山，却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以莫名的威严和压迫感，完全感觉不到他散发的气息，但全身上下却被一股淡淡的黑色气体笼罩着。

　　眉目间，流露出不怒而威的凶气，和武云山，却有着几分相似的样貌？

　　「不可能！不可能是你！」武云山忽然发了疯的攻向他！双手合十，仿佛要将眼前之人轰碎！

　　面对凌厉的拳风，盛怒的武云山的全力一击，他竟然，不闪不避！武云山只觉自己的攻击仿佛被无形的气墙隔绝了！碰！巨大的反冲力将他的身体几乎吹飞！

　　一瞬间，对方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然后朝他伸出了手，「起来把，这些年，你好像受了不少苦呢，你可是寡人的弟弟，除了寡人，没人可以欺负你。」

　　「走，还有事要办。」武帝说道。

　　「哈，是真的！？兄长？」武云山似乎是确定的心中的疑惑，喜悦，惊讶的表现溢于言表！

　　眼前这个人，一瞬间制服了如同暴虐的猛兽一样存在的武云山，究竟是谁！？兄长？要说武云山的兄长，莫不是，铁拳帝国的前任国君！这个方向，他们是打算去王城？

　　繁荣，富丽堂皇，奢华的王城只在昨日，在野蛮的兽族攻进来以后，取而代之的是血腥，暴力，以及残破。

　　「陛下，这些兽人忽然开发发狂，无差别的攻击，甚至连他们自己的部队也被攻击！要撤回皇宫吗？」

　　抬头远眺，便已经可以看见不远处，那些红着眼睛的兽人部队，数百年未被攻击过的王都，在自己手中却沦落到这种地步……

　　罪孽感油然而生，武德看了看腰间沾上鲜血的长剑，产生了一股奇异的冲动。

　　「好了，伤口愈合了，快退回城里把！」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来。

　　她的长相非常普通，微胖的身材，若非身着的衣饰颇为华贵，甚至可以用丑陋来形容她，此时她的声音却如同度世的天使，温暖着附近所有的城卫军。

　　「母后，那些发狂的兽人距离这里已经很近了，我们也得赶快退回城去！」

　　「不行，这里还有不少伤兵，如果他们在这里出事的话，他们在城中的妻儿该怎么活下去，再坚持一下，也许援军马上就到了！」

　　内城的城墙上一阵人影的涌动，十多个拿着粗制武器的兽人跳了下来！不仅是染红的武器，连他们的獠牙上也沾满了鲜血，发狂的兽人越来越多，就好像疯狂会传染！

　　德萨勉力支撑着挡住了数个朝着他们疯狂突来的兽人，但即便是斩下他们的手足，他们依旧不停疯狂的撕咬，想要吞噬眼前的一切！然而另一边的兽人趁着空隙，龇牙咧嘴的朝着妇人和伤员扑去！

　　噗！鲜血狂涌，这几个发狂的兽人的身体如同切片一样被平整的切开！整个一分为二！全身沾满了兽人鲜血的男人挡在了母子二人面前，回头一笑，「哟，大侄子，我原来打算过来宰了你，看到你这么惨的的样子，就忍不住出手了。」来人正是武云山！

　　如此惨状，却根本没有影响这些毫无理性的发狂兽人，反而集结了更多数量！在相反的方向朝着妇人和伤员袭去！

　　碰，如同撞向了厚实的墙壁，空气中微微的泛起一波黑色的涟漪。

　　是暗魔法？替她挡住了他们？妇人这次发现自己身边站立着一个伟岸的身影，「怎么会是你？」

　　「虽然是凑巧路过，不过，你也救过寡人的命，这，当是还清了吧，回城里去吧，别在这里碍事！」

　　深邃无际的暗之气息，伴随着无法抗拒的王者威压喷涌而出！「呜？」原本失去理性的发狂兽人，开始慢慢退去，他们并非因此恢复了理性，而是因为恐怖，更加本能的想要避开眼前的存在！再进一步，便是死亡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