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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卑微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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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王文英,女,今年45岁,是「山北大学」的体育老师。

 

  此时,我正坐在椅子上,欣赏着家里的奖杯,那是我的荣耀。这么多摆设里,我最喜欢的是老教授贺春雨送的这副对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这时10年前,我在学院晚会上露出一手「西河剑器」之后,贺春雨老教授即兴挥笔而作,浏漓顿挫至极。

 

  那时我的「文英舞剑」,贺春雨的「春雨书法」和兰花老师的「兰花诗」并称为「学院三绝」,那是何等的出风头。可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个基层教师,连兰花都做了办公室主任了。

 

  最不省心的还是我那个儿子吴镜梓,整天娘里娘气的,没一点硬挺。成天除了外国书就是就是外国电影,祖宗的美德一点没学会,外语倒是挺溜。为了教育他我没少想办法。

 

  上午我打了那个黑鬼马丁其实也是为了让儿子看看中国的功夫,长些民族自信心。谁知道莫名其妙地给自己约了场比武。

 

  我是个习武之人不假,可我也是个女人,并不一味地推崇暴力。我离婚是多年了,如果说不想有人疼,不想有个肩膀依偎那是假的,但现实是我晚上要和另一个黑鬼比武!真够讽刺的,还是让它早点结束吧,黑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今天晚上,当我看到丹尼的时候心全凉了。他就是个巨人,两米的身高,体重少说也有300斤,别说是比武,就是让我白打都够不到头,再加上一身腱子肉,我的技术再高都没用,俗话说一力降十会,我有自知之明,输定了。

 

  但倒驴不能倒架,我在学生面前绝不能丢面子,我当时就下定了决心,就算是当场被打死,也不能喊一下疼!输也要输的有尊严。

 

  幸运的是,正准备动手的时候,马丁竟然提出了密室比武,这真是喜从天降。外人看不到比武的过程,那么输了也就不丢人,事后我可以找一百个借口把这事儿搪塞过去,就说我本来都要赢了,谁知道丹尼他突然偷袭,就这么办了!于是我不顾同学们的失望,欣然答应。

 

  我们和丹尼走进了密闭的休息室,我的头只能到他的胸部,我的脸还没他的巴掌大,想到马上就要和他比武,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让我有些窒息,再加上黑鬼身上自带的体味,我险些吐了出来。

 

  我关上了门,与他对面站好,昂首说:「什么规矩?你是晚辈,你来提。」

 

  只见那丹尼一弓背,摆出格斗的架势,只说了一个字:「打!」

 

  「好,干脆。」我画出一个前摆步,手指成勾型,摆出六合螳螂拳的架势。

 

  虽然这一战凶多吉少,但我依然有所谋画——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是重伤。螳螂拳有所谓的「八不打」,即人身上有八个伤命之处不能动。而我这次顾不得什么规矩,准备只瞄准丹尼的要害,一出手就要造成伤残,毕竟身材差距过大,他又是个男人,我就不必讲什么武德了。

 

  「小心了!」我低吟一声,足跟提起,速大步前进,目标是他的两肋太极。我知道,即使是他这种巨人,肋骨吃中我一全力猛击也会骨折!

 

  只听得一阵拳风迎面袭来,我听声辩位,使了个青莲漫步,侧转身形,只感觉他的拳头从我耳边擦过,速度极快。若不是有三十余年的功底,我必躲不过这一拳。

 

  我的脚步不停,继续逼近。他一个右摆拳,我低头闪躲,同时抬起右拳,直奔他的左肋。

 

  眼看着我拳头已经快打到他的肋骨,若是成功,定能将其打成重伤。这时,只听「碰」的一声巨响,随即我觉得胸部像压了一辆卡车那么难受,也不是疼,就是堵得慌,喘气都困难。然后我眼睛一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记得我醒来时看到的是丹尼的那张黑脸。他坐在地上,把我抱在怀里,像是抱只小狗一样。见我睁眼了,他停止了抢救,把我放在墙角,自己又退回了原处。

 

  「继续?」他问道。

 

  我双手撑地,准备站起来,但一阵气血上涌,猛咳两声,才发现自己双脚在不住地颤抖,已经站不起来了。

 

  我输了。我已经想到了结果,想到了儿子伤心的表情,同学们的失望。我现在多么想豁出性命去打倒丹尼,哪怕等他靠近时勾瞎他一只眼睛。但我这时连手都在颤抖,丹尼只一拳,就打散了我的经脉,我再无力反击了。

 

  我想到很多输法,但绝没料到会输得这么容易。之前关于认输后挽回颜面的算计,全都没了任何体面。

 

  我紧靠着墙角,睁大眼睛抬头盯着他,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我想自己像个烈士一样,但浑身都在忍不住地颤抖,我不想这样,但现实就是如此——我刚昏了过去,现在已经站不起来了。终于,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认输!」

 

  丹尼点了点头。我扶着墙,用力地爬了起来,走向门口,打算出去。

 

  只听丹尼在后面说:「王老师,你不必输。」

 

  「什么意思?」我不由得转头问道。

 

  「我是个外国人,在这里没什么朋友,输赢无所谓。而你是个老师,在学校这么多年了,赢了比较好。」丹尼的中文不算好,但一字一句地很清楚。

 

  我察觉出了其中的门路,继续说:「可我已经输了,假的真不了,你比我重了将近两百斤,还是个男的,我不丢人!」说完,我尽量把头上仰,显出一副不屈的神态。

 

  「可我缺钱。」他微微一笑,却显得格外狰狞,「你国的网吧可真好玩,我一时上瘾,已经透支了两个月的生活费了,王老师你要是能借我五百块钱,今天就是你赢了,外面你的学生可还等着庆祝呢,100斤的女武师力敌三百斤美国大力士,这不好吗?」

 

  「这……」我心动了,但又觉得不妥,「不行,我信不过你,你要是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怎么办?」

 

  丹尼苦笑一声:「担心说出去的人应该是我吧,我的钱都是爸妈给的,他们一直以为我在中国老老实实地学习呢。万一去网吧花光生活费的事儿被他们发现了,我就完蛋了。」

 

  我犹豫了,手扶着们框,胸口不住地起伏,仍在思考丹尼提出的条件。哪知丹尼突然一推门,门开了。我发现所有的同学和我的儿子吴镜梓都注视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我回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丹尼,他恳求地冲我点了点头。我咬着牙,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出了那三个字:「我赢了。」掌声雷动。

 

  回到家里,我休息了半晌,终于调回了气息,幸好有多年的底子,不然不受内伤才怪。又睡了一夜,起床时已与平日无异了。

 

  今天是周三,我像往常一样上班。进了校园后,我觉出了一丝异样,似乎所有人都在对我指指点点。我怀疑与昨天的比武有关,但知道这事儿的也就十几个人,断不会一夜之间就宣传开了。难道是我输了的事儿被人知道了?人在心虚的时候,总喜欢往坏处想。

 

  我还没到体育组就接到通知让我去一趟行政大楼里的办公室部门。去的途中,被儿子他们班的团支书黄蕊瑛装了个满怀,我记得昨天就她起哄得最凶。她一看是我,赶紧拉住我的胳臂,热切地说:「王老师,你力敌美国三百斤大力士的事全校都知道了!你现在是全校的英雄了!」

 

  「什么?怎么会?我没跟别人说过啊!」我心中按说是该焦虑的,因为这是个谎言,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得意。

 

  「谁知道呢,反正今天大家都在讨论这事儿。昨天你走之后,我们进去看丹尼,见他都被你打吐血了。老师,你真厉害!」蕊瑛越说越得意。

 

  「啊啊,我出手确实中了点重,现在想想还是功利心太强了,连学生都打伤了……」我心知肚明,这是丹尼演的,心中惭愧,便甩开蕊瑛进了行政大楼。

 

  一路上,几乎是所有的同事都对我投来了敬佩的眼光,这是我习武这么多年从没有过的,即使是那些挣得比我多几倍的教授们。我的心就像是伤寒病人见到了太阳似的敞亮——他们早就该对我这个态度,整个学校,有几个能为民族争光的?我几乎忘了这个胜利是假的了。

 

  到了办公室,却看到主任兰花一脸严肃:「王老师,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校长都亲自问我了,说我们这儿是不是有个老师跟学生约架了?我该怎么回答,你教教我?」

 

  这个兰花比我还大五岁,今年五十了。本来是个英语组的教师,却因热衷于国际交流当上了院里的办公室主任。留学生的优惠政策十有八九是她提的,这不,今年还想了个新鲜的——为了让国际交流生更好地融入大学生活,每个留学生分配一个老师,两个学生做伴学。她自己也身先士卒,把自己「分配」了出去,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兰花本来是院里的女神加才女,大眼睛小圆脸,灵气抑制不住似的从眼睛里跑出来。即使在五十岁的年纪,依然让人感到花一般的可爱。她的新诗更是别具一格,被人称为「兰花体」,在全国都小有名气。只是她这三年来,不知怎的体重猛涨,165的个子,竟从90斤长到了140斤,肥嘟嘟的,外人看着都觉得可惜。

 

  她却满不在意,常常开玩笑说:「胖怎么了,胖就不漂亮了吗?」然后一扭腰一亮相,惹得大家频频笑着说:「漂亮,更漂亮了!」

 

  我跟她倒是不熟,主要是因为看不上她提的许多留学生政策,好端端的中国净引入些洋垃圾。但毕竟我的「文英舞剑」和她的「兰花诗」是一时瑜亮,场面上的交情还是有的。

 

  我听到她的诘问脸一红说:「他,是那个黑鬼!啊,不是那个,是另一个先侮辱的中国功夫,我才动手的,这……」

 

  「行啦行啦,王老师,什么这个那个的,都给我说懵了。你就直说,有没有打我们的留学生?」兰花挥舞这肥嘟嘟的小手说。

 

  事到如今,我早就没法说实话了,只能顺着她说:「打了,我跟那个丹尼比武了,是我赢了。」

 

  「哈,这不就行了?老师打学生肯定是不对的,但念在你们是比武,有情可原,所以院里决定给你口头警告一次,就不做处罚了。」说到这里,兰花笑着走了过来,轻按着我的肩膀说,「王老师,你可给中国功夫张脸了,一百斤的体格,硬是打赢了三百斤的美国大力士,按我说你跟霍元甲也差不多了,我们都替你骄傲啊。」

 

  我万没想到平日里崇洋媚外的兰花会是这个态度,心中爽快无比,便直起了胸膛说:「谢谢,兰老师,我可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你还真以为我是汉奸不成,我还能真喜欢那些外国人吗?还不是学校的国际交流指标把我逼的。」兰花的眼睛里露着灵气,语气却有些不平。

 

  「这话说的,我怎么会以为你是……」我连忙否认。

 

  她嘻嘻一笑说:「行啦行啦,别说了,赶紧上课去吧。」

 

  我这一天过得飘飘然的,也怨不得我,实在是所有人都捧着我的原因。我似乎从一个籍籍无名女老师变成了全校的明星,甚至还受到了几条匿名的男性求爱短信,我读都没读就删了。

 

  五点下班,我愉悦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手机一响,又是一条短信:「王老师,那五百块钱能给我吗?济南路26号。」

 

  我顿时被拉回了现实——我其实是输了。

 

  「给,一定要给。」我心中活动着,「双赢的事儿可千万不能搞砸了。我甚至可以和丹尼说说,什么时候再来一把。双簧嘛,营销嘛,这不丢人!」

 

  到家后,我胡乱吃了口饭便直奔他留的地址。

 

  「济南路26号」竟然不在校区里,难道丹尼不住宿舍吗?我沿着地图的位置走,越来越不对劲,这济南路上的建筑越来越豪华,20号之后竟是别墅区,每一栋都是独门独院的别墅。我从不知道市区里还有这样的建筑。

 

  26号与其余的相比并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双层豪华别墅。丹尼如果住在这里还需要我的钱做什么?我心中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咚咚咚」我敲门。

 

  门开了,迎面的是一个黑人年轻女性,20岁左右,长相不赖,但也说不上好看。

 

  「王老师,你好,请进。」她操着不太标准的汉语,「我是爱丽丝,丹尼的女朋友,他跟我说了你要来,欢迎欢迎。」

 

  我点点头,道了声好便进去了。我这时还完全不知道,我已经迈入了最深的地狱。

 

  我四周看了下,这房子装修极为考究,有不少我消费不起的名牌。左手边的皮沙发我在商场见过,一套最少要10万块钱,当时我想坐一下售货员都不让。

 

  一楼的右手边是个非常醒目的拳击擂台。台高半米左右,四周用红绳围住,和正规比赛的一样。

 

  我正站在这里欣赏着房子的布局。这时爱丽丝转到沙发后面,沙发挡住了她的膝盖,我看不见她的的腿。她笑着对我说:「王老师,请你随便坐,我让我的猪走开,别影响你。」

 

  「猪?什么猪?」我进来是没注意房间里有动物,也许是她养的宠物猪吧,听说有一种迷你猪总也长不大,可爱至极,我一挥手说:「诶,没必要,我还挺喜欢动物的,能让我也看看吗?」

 

  接下来发生的事彻底打碎了我的世界。

 

  只见爱丽丝低头,对着脚下说:「听到了吗,客人想见你呢。」

 

  没声音。

 

  于是她又说:「聋了吗,跟你说话没听见吗?」

 

  还是没声音。

 

  她急了,语气更严肃了:「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听不听话?」

 

  依然没声音。

 

  只见她突然抬起腿,用力地朝下方踢去,发出了「砰」地一声,就像踢中了一个肉球。一脚没完,她又飞起了第二脚,又是「砰」地一声,接着第三脚,第四脚,一连踢了十余脚。

 

  我心中惊讶,心想哪有人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宠物呢,真是过于残忍了。还在纠结要不要劝她一下。

 

  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爱丽丝脚下突然传出了呜咽的声音,是一个女声!那女声抽泣着说:「别打了,黑妈妈,契约上不是说了不见外人吗,呜……我这样怎么有脸见人啊,羞死了……我还不如死了呢……」

 

  这声音耳熟,是……

 

  爱丽丝冷冷地说:「你儿子已经收到了你的马赛克遮脸裸照了,没准已经打过飞机了。要是你想让他再收到高清无码的,可以试试不听话。」

 

  「可是契约……」

 

  爱丽丝一皱眉:「告诉你,那契约不是订的。要按我说,什么契约不契约,你们这种低级人种,天生就是我们黑人的猪,任我们黑人杀剐就好了,还用得着什么字据?你要是不滚出去见客,我就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有多下贱!」

 

  爱丽丝这话是用英语说的,我只听出严厉的语气,不知道什么意思。

 

  终于,沙发下面想起了「沙沙」声,竟真的爬出了一个胖胖的人。

 

  「兰花!」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兰花!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那头被爱丽丝踢打的母猪,竟然是我们院的办公室主人,我上午才刚刚见到,五十岁的山大才女兰花!

 

  那兰花老师上半身一丝不挂,四脚着地,一个金属鼻勾把她的鼻子勒成了猪一样,漂亮的脸蛋尽是羞耻,硕大的乳房晃晃荡荡,胳膊上也有了些赘肉。

 

  下半身只穿了个黑色丝袜,但显然不合尺寸。宽肥的大腿把那丝袜撑破成几节,每节中间只有几根丝连接,随时都会断开一样。

 

  还没等兰花回答我,爱丽丝先说话了:「王老师,别人都爱养狗,我却偏偏喜欢猪。这头母猪我养了三年了,从90斤养到了140斤。开始那几个月怎么也不长膘,急死我了,后来我是天天的海参鲍鱼地喂着,这才见了样儿。现在不挑了,每天人吃啥她吃啥就行了。猪崽子,跟客人打个招呼吧。」

 

  她说的是那么轻描淡写,就像是真的在介绍自己的宠物一样。

 

  只见兰花「站」了起来,说是站,其实是蹲,像一直被主人训好的狗一样。蹲的时候,那双肥腿扯着丝袜,又蹦断了几根线。

 

  她双手像狗子一样耷拉在身体两侧,硕大的乳房肥中带嫩,虽然不免有些下垂,但一点都不干瘪,最醒目的是她肚子上的文身——一个大大的黑桃。

 

  她轻咳了一声,然后强挤出一丝笑容:「是王……老师啊,欢迎。你也看到了,我其实是黑妈妈爱丽丝的母猪。呵呵……我其实是……自愿的,黑爹丹尼在楼上,请您上去。」

 

  「哦,原来你们认识啊,那还腼腆什么?」爱丽丝顺着,走到兰花背后,照着她的屁股又是一脚,说:「你们中国不是礼仪之邦吗?怎么熟人来了这么冷淡,有礼貌的猪崽子对于远道而来的客人应该怎么办?」

 

  那兰花被踢了一脚,又顺势跪在了地上,抬起头,又对我挤出了个难堪的笑容说:「王老师,你远道而来辛苦了,猪崽子兰花给你把鞋舔干净吧。」

 

  于是她跪趴了两步但我脚下,低头伸出舌头,开始舔弄起了我的黑色运动鞋。她的舌头伸出很长,用舌苔大面积地接触我的脏着,显得很卖力,又很笨拙。

 

  从见到兰花开始,我的心中就一直在尖叫,但口中却发不出声音。直到她爬过来开始舔我的鞋,我才惊醒似的,「啊」地一声尖叫着跳来,我几乎是用最歇斯底里的嗓音喊到:「变态!兰花,你这个变态!」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身上的皮肤也跟着缩紧,每一根汗毛都说不出的难受。我想骂人,但组织不出任何难听语句能描述这个变态的场景。

 

  「啊,啊!你不要过来。」

 

  兰花看到我的反应,羞愧地低下了头,她也开始颤抖了。

 

  人在这种情况下的反应是无法预料的,我突然开始抬腿往楼上跑去。

 

  因为对于我来说,已经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了,我拼命地想找点熟悉的东西,然后把它抓牢,来否定眼前的荒诞。我意识到自己是来给丹尼送钱的,也许找到了丹尼,我会发现眼前的都是一场梦而已。

 

  二楼只有一个房间,我拧开门,却看到了同样荒诞的一幕。

 

  我看到儿子他们班的团支书蕊瑛和班长雅楠!她们都有着年轻女孩的清纯和美貌,蕊瑛是尖脸,雅楠的脸则略方。蕊瑛的眼睛像天上的月亮,半睁时楚楚动人,全睁开皎皎闪烁;而雅楠的眼却像水里的珍珠,永远的那么含情脉脉。不知多少男孩子为了她们辗转反侧,儿子吴镜梓也常常像我提及蕊瑛的温柔和善良。而她们俩现在一同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竟然全都一丝不挂!

 

  她两人跪在一个椅子的两侧,什么都没做,就这么跪着,低着头,像是两只等待主人发落的母狗。她们的脖子上各系着一个项圈,一粉一蓝,项圈绳子的另一侧连在了屋子角落的一个微缩的自由女神雕像上,从自由女神举火把的胳臂套了过去。自由女神雕像目视下方,像是无时不对这两个黄种女人施以鄙夷和鞭挞。

 

  两人中间的椅子上赫然坐着丹尼,他似无顾周围的环境一样,一心一意地打着电脑游戏。

 

  「快了快了,赢了赢了,啊啊啊!」他大叫着,同时摔打着键盘。「赢了!」他长吁一口气。同时往后一靠,显出获胜的得意。

 

  只见蕊瑛和雅楠同时说道:「恭喜主人。」然后伏下身去,一个亲吻丹尼的左脚,一个亲吻右脚,恭敬无比。

 

  那丹尼看都不看下面,两个校花级别的美女,赤裸着舔自己的脚,对他来说却像空气一样无聊。

 

  他终于转头看到了一脸震惊的我,然后又露出开心的笑容:「王老师,你来了,钱带来了吗?」

 

  蕊瑛和雅楠也开始往我这里看,她们抬起身时,我注意到她们身上都各有一个黑桃文身,蕊瑛纹在了左乳,而雅楠纹在了右乳。

 

  我已经从头凉到了脚,因为我想起了蕊瑛和雅楠是昨天起哄最凶的两个人。那她们当然也知道了结果,或者说这场比武根本就是被她们设计好的,这一切是个圈套!

 

  我已经彻底糊涂了,这个堪比地狱的场景我不知道是怎么产生的,但我心中明镜一样地知道,现在唯一正确的行动只有一个——跑!

 

  直觉告诉我这里水太深了,再呆下去恐怕有危险,我只有先跑再说。

 

  我扭头便往楼下冲。

 

  刚到楼梯中间,那黑女人爱丽丝冲了上来,迎面便是一直拳。

 

  我侧身闪开,使出太极中的一招揽雀尾,向着爱丽丝的左肋撞去。

 

  我对这以柔克刚的功夫颇有自信,对来劲儿能十倍奉还。果然爱丽丝躲闪不及,「砰」地一声撞到了墙上,震得整个屋子抖了三下。

 

  我顺势往下冲,哪知那爱丽丝心有不甘,对着我一个飞扑,刚好够到我的脚踝。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亏有楼梯栏杆作为支撑。但就这一个趔趄已打断了我行动的连贯。

 

  只听后面一声娇叱:「母狗王文英别走!」

 

  我听出是雅楠的声音,这女孩子平时文文静静,竟然上来就叫我母狗,我勃然大怒。

 

  此时她正光着身子往下赶,快到了一楼便向我扑来。

 

  我低吼了一声:「不要脸。」然后踩了一脚八卦阵中的风雷大益。那雅楠哪懂得八卦阵的精妙,扑了个空不说,那纹了黑桃的右乳刚好撞在了我的膝盖上,疼得她怪叫连连,哪有半点淑女的样子。

 

  蕊瑛这时也赶了上来,小姑娘不懂招式,上来就要抱我。

 

  我侧转身形,任凭她靠近,等到她的前胸距我三尺时,我使劲力气,一个韦陀撞钟。「啪」地一声,她平平飞出了两米远。

 

  这三战顺利,我信心大增。这时爱丽丝已经起来,又直直地对我撞来。这爱丽丝是个黑人,力量要远大于雅楠和蕊瑛,我不敢大意,后退两步,只等她上前。

 

  她果然不识骗,只想欺我瘦小,以体型压制。我又退一步,她又前一步,我就势左闪,一个野马分鬃,同时脚下使绊。她也听话,立即被我侧身摔倒。

 

  我力敌三女,仍然游刃有余,虽然惊魂,但心中也略有一丝得意——三十多年的修炼,绝非泛泛之辈能企及的。

 

  我打开门,准备往外走了。只听楼上声音传来:「王老师,你输给我的事,不打算保密了吗?」

 

  我听闻一愣神,心中一阵烦闷。

 

  就在这档口上,我的右手侧传来一阵闷响。

 

  「啊!」我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一团肉球撞翻了。

 

  「兰花,你!」我还没叫出口,那兰花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脸上。同时我的双手双脚也被爱丽丝等人的四只手牢牢地抓住了。

 

  我急忙运转内力,太极劲儿中有一招「浑化太清」,是先大吸一口气入丹田,然后会聚至手心,一个冲劲足有千斤之力,我刚好练过。

 

  哪知我横括胸腔,刚吸了半口气,便觉得一股臭气直入腹中。「咳!」我差点连昨夜的饭都吐了出来。

 

  只听兰花无不愧疚地说:「对不起,我最近不太消化,刚放了个屁。」

 

  「啊!」我怒火上涌,肝胆俱裂,一口气没上来,又昏了过去……

 

  ……

 

  城市的另一端。

 

  代号为晴雯的女人:「楼主,『山北大学』的黑人团体已被我摸清十有八九了,想端掉他们一天足以,一个都跑不了,除了他们的首领,隐藏极深,属下能力不足,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朱小云:「了解,所以主人找了陈子业帮忙我没有阻止,这个世上没有他找不到的人。」

 

  晴雯一脸欣喜:「东北的『黑道皇帝』陈子业吗,主人真了不起,能请得动他!我可以和他配合吗?」

 

  朱小云面沉似水:「不行!你绝不能让他知道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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