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威胁与攻心

　　张玉华接到电话向着刘海的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张玉华柳眉微蹙，心情忐忑。刘海在电话里没有明说是什么事，只让她来办公室就挂断了电话，但也可以猜测到是关于王天明的，不然一把手公务繁忙，找她一个小小的老师干什么。

　　想着心事，张玉华不知不觉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咚咚咚！」

　　「刘校长！」张玉华整理了一下衣襟，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三下门，美艳的脸庞带着一丝职业性的微笑。

　　「小张，进来坐！」刘海招呼了一声，坐在椅子上满脸威严。

　　张玉华快速走了进去，坐下后柔声问道：「刘校长，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刘海放下手中的文件，严肃道：「小张，关于你们班王天明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学校对此十分重视。对于这种素质低下，态度极其嚣张的学生，学校给出的态度是零容忍！更不会让认真工作的老师受到半点委屈！」

　　刘海神色肃然，面容刚硬，说话间不怒自威，仿佛对王天明极不待见，一副大公无私的震怒模样。

　　张玉华不动声色的听着，内心里毫无波澜。

　　活了这么多年，她知道领导讲话都讲究一个起承转折，不管前面说的多么动听，最后的结果才是事实的真相。

　　「刚才我和王校长简单沟通了一下，决定给予王天明留校察看处分！张老师，你是当事人，你对这个处理满不满意？」

　　说完刘海缓缓的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张玉华。

　　他果然还是保下了王天明！

　　虽然已经猜到了结果，但张玉华心里还是有些苦涩。她对这个结果自然是不满意的，可她一个小小的老师又能如何？而且刘海说话滴水不漏，张口闭口就是学校，但谁不知道这是刘海的个人意见？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处分现在还没正式通报出来，只要等到视频弄得人尽皆知，学校迫于舆论的压力还是极有可能修改最后的结果的！

　　张玉华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言不由衷的道：「感谢学校为我主持公道，我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呵呵，张老师满意就好！」

　　刘海露出一丝亲切的笑容，语重心长的道：「小张啊，这次让你受委屈了，不过学校会补偿你的！刚好，这次县委发了一个支援山区建设的文件，你也知道，山区经济落后，教育资源十分匮乏，特别是对人才这一块缺口极大，所以为了响应县委的号召，学校决定派遣你去支援山区建设！」

　　派我？支援山区建设！？

　　张玉华闻言骤然色变，张着红唇一脸愕然！她料到自己会得罪刘校长，但没想到报复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哎！」

　　刘海惋惜的叹了口气，「小张，你是咱们学校的优秀教师，也是历史系的重要骨干，派你出去是学校的重大损失，我们都万分不舍，学校也是考虑了许久才忍痛做出了这个决定！」

　　「不过，困难与机遇是并存的！」

　　刘海敛住心痛的神情，微笑道：「对于做出过重大贡献的人才来说，学校是支持的，是鼓励的，也是肯定的。等你三年之后回来，学校会将你作为副校长的人选提交上去，不会让你白白牺牲，更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

　　刘海声情并茂，演技精湛，言语中满是对张玉华的重视与不舍，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但张玉华的脸色已经一片苍白，脑子里乱哄哄的如被惊雷劈开！

　　副校长？还三年！

　　等她回来黄花菜别说凉了，估计都发霉了！刘海还在不在学校都是个未知数！

　　而那什么副校长的许诺根本是张空头支票，半点屁用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

　　太狠了，这完全是将她往死里整！

　　看着刘海微笑的表情，张玉华只觉心惊肉跳，毛骨悚然，坐在椅子上已经惶恐不安。她下意识的开口道：「校…校长…我能力低微，恐怕不能担此重…」

　　「张老师！」

　　刘海神色一正，似乎早料到了她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之色，严肃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这是学校对你的支持和鼓励，也是对你的考验与磨砺，张老师要对自己充满信心嘛，不要辜负学校对你的信任！」

　　「刘校长…我…」

　　「好了，张老师你好好考虑一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刘海不等张玉华回应便站了起来，龙行虎步的向着外面走去，临走时还意味深长的瞟了会客室一眼。

　　「砰！」

　　办公室的门被死死关上了，同时也关闭了张玉华希望的大门！

　　完了！真的完了！

　　张玉华脸色苍白，如丧考妣，这个报复来的太快也太狠，宛如疾风暴雨瞬息而至，完全不给她任何准备的时间。除非她辞职离开学校，不然这个山区她是去定了，刘小东准备的后手已经毫无意义！

　　「哈哈哈！这是谁在这里愁眉苦脸的啊？」

　　一道猖狂的笑声突然传来，只见王天明矮小的身影慢悠悠的从会客室里走了出来，笑眯眯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等他靠近后才大笑道：「哈哈！原来是张老师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你！」

　　看着突然出现的王天明，张玉华吃惊的站了起来，一脸愕然的望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天明得意洋洋的走上前，贱贱的笑道：「老师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是我让刘叔叔喊你过来的，并顺便通知一下你和我的处理结果！怎么样，老师对此满不满意啊？」

　　「什么？是你要把我弄到山区去的？」

　　张玉华瞪着双眼，满面愕然，此时她再不明白就真的白活了。她原本以为这是刘海的意思，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王天明的主意！

　　「没错！」王天明十分爽快的承认道。

　　他舒服的靠在沙发上，嚣张的将双腿搁在茶几上面，懒洋洋的道：「刘叔叔原本想将你发配到镇里，但我觉得山区的风景不错，张老师去了可以一边教书育人，一边陶冶情操，岂不两全其美？哈哈哈！」

　　「你好、歹、毒啊！」

　　张玉华狠狠的瞪着王天明，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我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睡觉我没有管你，上课聊天我也没有管你，只因为你发出了声音我才将你弄醒，难道这也有错？」

　　「对！不仅是错，还他妈大错特错！」

　　王天明突然暴喝一声站了起来，厉声道：「你知道老子在梦里肏谁吗？是刘叔叔的老婆！刘小东的老妈！这个女人老子已经馋了很久了，现在好不容易能在梦里享受一回，结果却被你他妈给吵醒了！」

　　王天明神色冰冷，狭长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张玉华，如一只冷酷的猎豹盯上了肥美的羚羊，凶狠的令人不寒而栗！

　　「你…」听到这个荒诞的理由张玉华已经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个下流的原因得罪了王天明！

　　这还有天理吗？而且这女人还是刘校长的老婆？刘小东的妈妈？王天明和他家不是世交吗？

　　「你…就算…就算我将你吵醒了，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张玉华胆怯的看着他，好半天才憋出了这句话，之前的气势已经烟消云散。

　　此时的王天明神色狰狞，气场全开，仿佛一座巍峨的大山压在她的面前，真的将她给镇住了！

　　「道歉？」

　　王天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阴声道：「得罪了我王天明一句道歉就想揭过去？他妈的！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王天明猛的怒喝一声，拳头狠狠的锤在桌子上，激起一道巨大的声响！

　　张玉华被暴怒的吼声吓了一跳，颤声道：「那你…你想怎么样？」

　　王天明冷冷的盯着她，不留任何情面的呵斥道：「给老子跪下！」

　　「你…你休想！」

　　听到这句话，张玉华气的柳眉倒竖，浑身发抖，毫不犹豫的开口拒绝。尽管她得罪了王天明，但这种有辱尊严的举动她是绝不会做的，从小到大她没有向任何人下过跪，更不用说是一个学生了！

　　张玉华怒火沸腾，咬着银牙恨声道：「王天明，我告诉你，你休想侮辱我！而且这件事刘小东也有参与，有种你去报复他啊！欺负我一个女人算什么！」

　　刘小东？

　　听到这个名字王天明眉头紧皱，阴沉的脸色愈加阴沉，冷声道：「他参与了？他参与了什么？」

　　见王天明顿了片刻，张玉华以为王天明害怕了，傲然道：「你的视频是他给我的，主意也是他出的，他怕刘校长会保你，已经将视频扩散了出去，到时候全校师生甚至网上都知道后，刘校长绝不会保你，你就等着被开除吧，你这个混蛋！」

　　刘、小、东！

　　你他妈真是好毒的心思啊！

　　听到这个歹毒的计划，王天明胸口剧烈起伏，额头青筋爆现，沸腾的怒火犹如遇上了一整桶汽油，轰得一下猛然爆开了！

　　「砰」的一声，王天明拿起茶杯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名贵的紫砂杯顿时被砸的四分五裂！

　　王天明眼神冰冷，怒火滔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刘小东忍让，但这个王八蛋却不停的得寸进尺，是不是他真的太低调了，只要是个人就他妈敢来惹他？

　　王天明是个彻彻底底的纨绔子弟，胆大包天，肆意妄为，这一次他因为搞了一个人妻被对方的丈夫发现，而那人妻的丈夫到学校大吵大闹，弄的王天明声名狼藉，臭名远扬。

　　王天明气的怒发冲冠，当天便叫了几个人打断了他的狗腿，并当着男人的面狠狠的肏了他老婆好几个小时。当事情越闹越大后，王天明这才被暴怒的爸爸发配到了这里。

　　王天明原本想低调一点，平静的度过三年高中生活，但这次他真的低调不起来了！妈的，老虎不发威，全他妈当老子是病猫！

　　这次谁的面子他都不给，天王老子也不行！

　　王天明缓缓抬起头来，狭长的小眼死死的盯着张玉华，眼神阴冷而恶毒，犹如一只发现了猎物的毒蛇露出了狰狞的獠牙！这一刻，他彻底的将自己的本性暴露了出来！

　　看着他择人而噬的双眼，张玉华如同见到了恐怖的洪水猛兽，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之前的勇气消失的一干二净！

　　「你…我告诉你，刘小东可…可喜欢我了…我劝你最好还是老实点！」

　　在她的想法中，王天明依仗的不过是刘校长罢了，没有了刘校长的庇护王天明就是只纸老虎，所以她才抬出了刘小东。但她却不知道，刘小东的老爸都要看王天明的脸色行事！

　　王天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阴声道：「刘小东是吧？他算个屁！你以为抬出他我就不追究了？我告诉你，老子今天不仅要玩死你，以后还要玩死刘小东！」

　　「给老子过来，跪着！」

　　王天明猛然大喝一声，强大的气场瞬间将她笼罩，惊得张玉华如发抖的绵羊浑身一颤。

　　「你…你不怕刘校长？」

　　「我怕刘海？哈哈！笑话，真是笑话！」

　　王天明神色癫狂，满脸都是不屑之色，随后极其嚣张的厉声道：「他算个屁！老子认识的处级官员比你们整个县都多！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是远东市的常务副市长，两会之后就是市长！我会怕他？真是天大的笑话！」

　　「什么！你…你是市长的儿子！？」

　　张玉华神色惊恐，仿佛见了鬼一样面无人色。对于她来说县教育局的局长就是天大的人物，更不用说一市之长了，此时张玉华才醒悟过来，自己究竟惹上了怎样的麻烦！

　　「我…我辞职！我不干了！」

　　张玉华方寸全失，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她知道不能再呆在学校了，不然迟早要被王天明给玩死，这种人物对她来说就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鬼知道去了山区之后还有什么等着自己？她只能选择离开一中，看能不能找到别的出路。

　　「辞职？哈哈哈！你是不是还幻想着去别的学校继续当老师？」

　　王天明观察力惊人，瞬息间洞悉了她的想法，不屑道：「只要你辞职，我敢保证，全县以及全市没有任何一个学校敢要你张玉华，包括所有的教育培训机构！你千万不要怀疑我的话，远东市的教育局长是我三叔，你知道吗？」

　　张天明讥讽的神色更甚，冷笑道：「还想辞职？除非你从此不当老师！但不当老师，你一个快四十岁的女人又能做什么？难道去做鸡？哈哈哈！我真的十分好奇！」

　　完了！真的完了！

　　王天明的话如同不可违背的圣旨，瞬间封死了张玉华的所有退路，宣判了她人生的死刑，击溃了她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

　　张玉华神色呆滞，面白如纸，犹如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彻底无法翻身！

　　王天明说的没错，自己除了当老师还能做什么？什么都不会！再加上这个尴尬的年龄，想要从头开始都没有了开始的资本，她真的没有活路了！

　　张玉华惊恐的神色被王天明尽收眼底，他继续摧残着她的信念，说道：「可怜啊，堂堂一个老师就这样断送了前途，看来以后张老师要一辈子去当超市售货员了，不过貌似超过45岁人家就不要了！我算算啊…」

　　说着王天明真的掰开手指头算了起来，模样看起来十分认真，「现在老师是36岁，45减去36…老师还可以好好的干个八九年，不错不错！」

　　「如果老师觉得太辛苦，也可以去做鸡，那样来钱快！老师这么漂亮，身材又这么爆炸，干这一行绝对红红火火，生意兴隆啊！不说别的，我肯定每天都去照顾老师的生意，啊哈哈哈！」

　　说完王天明自己都被自己给逗笑了，猖狂至极的大笑起来！

　　连续的讥讽不断传来，犹如锋利的钢刀摧残着张玉华的自尊与骄傲，可张玉华却感觉不到丝毫愤怒，内心里唯有极度的惊恐和对人生的绝望！

　　她不由自主的将自己代入了王天明的话语中，想着自己凄凉的晚年生活，想着自己被一个个丑陋的男人压在身上肆意蹂躏，那还是生活吗？那是人间地狱！

　　张玉华浑身一抖，猛然回过神来，悲戚的哀求道：「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我不要做鸡，我不要做鸡啊！」

　　张玉华眼眸颤抖，神情癫狂，犹如陷入了某种魔怔不停的叫喊。此时她已经中了王天明话语的圈套，在她六神无主的状态下描述了一个假想的未来，而就是这个假象的未来摧毁了她的信念！

　　不得不说王天明是真的既阴险又聪明！

　　「给我跪下，我给你活路！」

　　淡淡的话语随口说出，王天明坐在沙发上神色冷淡，高傲的姿态宛如真正的帝王君临天下，随意决定着人的前途命运。这就是权力的可怕，也是人们为什么渴望权利的原因！

　　下一秒，走投无路的张玉华便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她的嘴唇在不停的颤抖，身躯在恐惧中抖动，性感的双腿微微弯了几下，最终「咚」的一声跪了下去！

　　这是屈辱，但也是生路！

　　人是要生存的，如果没有了生存，又谈何其他？

　　「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原谅我…请你原谅我！」

　　张玉华心若死灰，瑟瑟发抖，宛如一名卑贱的平民跪在了威严的君王面前，不停的哀求着对方能够宽恕自己。

　　看着刘小东迷恋的女人就这样屈辱的跪在了自己脚下，王天明直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得意。但这仅仅只是第一步，他想要的还有更多，他要将刘小东慢慢的玩死，不仅是他的女人，还有他的妈妈，他都要占为己有！

　　不管是谁得罪了他王天明，都别想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