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彦冲进了衙门,却还能隐隐的感受到唇边的留香。 
 
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他摸着嘴唇,脸上露出了笑容。 
 
“褚彦冲,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褚彦冲正走着,忽然前面窜出来一个矮胖子,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城门校尉朱玉。 
 
“见过校尉大人,某这几天休沐,校尉大人不是知道的吗?” 
 
前几天休沐的时候,褚彦冲就已经用文书告知了朱玉,所以他不怕对方在这件事找他的麻烦。 
 
“哼,你这是在质疑本官了?”朱玉哼了一声,脸色非常的难看。 
 
“不敢,不敢。不过如果大人非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那某也无话可说啊。”褚彦冲站直了身子,耸耸肩,无奈地说道。 
 
“姓褚的,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是这样对上官说话的吗?”朱玉还没说话呢,旁边一人抢先说道。 
 
这人是朱玉的心腹,名叫朱鹏一,原本是要提拔为城门郎的——只要把褚彦冲给搞下去就可以了。 
 
所以,他现在对于刁难褚彦冲,是冲在最前面的。 
 
“姓朱的,你区区一个从九品的低级官吏,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本官说话?本官就是再怎么样,也是从六品上的城门郎。我倒是想要问问,你是什么态度?你平时对上官也是这样说话的?” 
 
褚彦冲劈头盖脸的给朱鹏一一顿臭骂,骂的他连嘴都张不开。 
 
褚彦冲和朱玉虽然是上下级关系,可毕竟只差了一级,而他区区一个从九品的芝麻绿豆大小的官儿,再低一级就要成为吏了,确实是没有资格说刚刚那样的大话。 
 
“你,你——” 
 
虽然有着朱玉撑腰,可朱鹏一知道自己如果明目张胆的以下犯上,那可是要犯众怒的,一下气急败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哼,褚彦冲,你好大的官威啊。朱鹏一他是本官的人,你就是要打狗,是不是也要先看一下主人再说?”朱玉开口了,“你无故旷工三日,按照《职制律》的规定,应该打你七十板子。” 
 
说着,他大手一挥:“来人啊!把这厮给我拖下去,打七十板子,以儆效尤!” 
 
就在褚彦冲正要说话的时候,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娇喝:“本公主今天倒是要看看,谁敢动褚彦冲!” 
 
说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现在了朱玉的视线中。 
 
阿奴走在最前面,后面是锦绣和未央。 
 
身后,则是那十八名女卫。 
 
这二十多名女子一路走过来,衙门里那几名卫兵都被放翻在地,可谓是人仰马翻。 
 
“你是什么人,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朝廷重地吗?”看着这些女人的气势,朱玉就有点害怕,不过他是城门校尉,这个衙门中的最高长官,如果要是逃了的话,那以后也就不用再做官了。 
 
“死胖子,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而且你这耳朵是不是有问题啊?人家刚刚已经说了,她是当今公主殿下,你还问?”一旁的褚彦冲看着这个自己作死的朱玉,简直就是啼笑皆非。 
 
“公,公主殿下?”朱玉听到这几个字,吓得是魂飞魄散。 
 
众人都知道,现如今皇帝和天后一共有两位公主。 
 
一位是封地为洛阳的洛阳公主,今年十七岁,正值青春年少;而另一位,就是太平公主,现如今只有两岁。 
 
而洛阳公主,从她的封号就可以看出来,有多么受二圣的宠爱。 
 
阿奴一路趾高气扬的来到了朱玉面前,也不搭理他,先是看向了褚彦冲。 
 
“二郎,你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 
 
褚彦冲在家行二,所以在外面的时候,阿奴会称呼他为二郎。 
 
“我没事,公主你怎么来了?” 
 
“哼,我来看看,到底有没有人欺负你。果不其然,锦绣姐姐跟我禀报说,有人找你的麻烦。所以我就来了!”阿奴得意的皱着琼鼻说道,然后嫌弃的看着朱玉,“找你麻烦的人,就是这个死胖子?二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哦,因为我是城门郎,而朱校尉又想把他的心腹提拔到这个位置上,所以我就碍事了呗。” 
 
“我记得,城门郎不是有四人吗,为什么他要专门找你的麻烦?” 
 
“因为我没有靠山,最好欺负,所以——”褚彦冲偷偷给阿奴竖起了大拇指。 
 
问得好。 
 
朱玉抬起头,仓皇的说道:“下官见过洛阳公主殿下,事情其实不是像褚彦冲说的那样,是事出有因的。因为他无故未来衙门三天,所以我才按着大唐律例,决定对他施以薄惩的。下官不敢徇私枉法啊,不敢啊。” 
 
“哼,本公主都亲眼看见了,你还说什么不敢?你说二郎他无故为到衙门,那本公主现在就告诉你,这几天,二郎他一直在保护本公主。怎么,是不是这事情也要先跟你汇报一下,才行啊?” 
 
“不敢,不敢,下官不敢,公主殿下您这样说,真是折死下官了。” 
 
“哼,还有你不敢的?来人——” 
 
“在。” 
 
“把这死胖子,还有旁边那个死瘦子,都给本公主吊起来,抽他们一百鞭子。” 
 
“喏!” 
 
“公主,公主殿下饶命啊,公主殿下——” 
 
“封了他们的嘴,叫的让人心烦。” 
 
未央上前,啪啪几个耳光,就扇掉了朱玉和朱鹏一满嘴的牙齿。 
 
这下他们口舌肿胀起来,就算想说,也说不出一句清楚的话来了。 
 
很快的,朱玉和朱鹏一被吊在了旗杆上,一名女卫拿着一根足有小孩手臂粗细的鞭子,准备行刑。 
 
“等一下。”这个时候,褚彦冲突然喊道。 
 
“二郎,难道你要给他们求情?”阿奴不解的看着他。 
 
她这可是在帮褚彦冲出气,如果这个时候他做什么烂好人,帮忙朱玉和朱鹏一说话,那她可是要对褚彦冲失望的。 
 
“当然不是,我是想说——” 
 
“那个谁,对,就是你,弄一盆盐水来。听说鞭子蘸着盐水抽,这才带劲儿。” 
 
褚彦冲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容,眯着眼睛说道。 
 
看着他的表情,一直没有作声的锦绣突然打了个寒颤。